“这汤还冒着热气呢,夫人您还是尽快喝,免得凉了。”郑嬷嬷劝道。
萧氏端起那碗紫苏红枣汤,轻轻的舀了一口,见果真没有生姜在其中,又带着一丝丝不腻人的甜,萧氏一口又一口,最后竟然喝完了一整碗。
自这日后,沈芷兰每日下午都要去萧氏院子里一趟,或是带着一份补汤,或是请教一些事情,萧氏神色始终冷淡,但久而久之,竟也习惯了她的存在。
二月底,侯府的下人们从半夜就开始忙碌起来,侯府的主子们也全都爬起来给邵瑜送考。
待饮尽一碗状元汤之后,邵瑜提着考篮便出了侯府。
邵瑜没怎么紧张,送考的人倒紧张得不行,侯爷和萧氏夫妻俩躺在床上,本就有些失眠,这两个人一起担忧,那就更加睡不着了,索性就说起话来,一会担心邵瑜受冻,一会担心邵瑜挨饿,两个人互相补充互相恐吓,每人都获得双倍担忧。
邵侯爷这般想着,越想越害怕,竟然又爬了起来,冲进祠堂里给祖宗上香,对着牌位们念念有词,拜了又拜。
会试一共考三场,一场三天,加上中间休息的两天,因而前后一共花了十一天。
十一天下来邵瑜还没怎么着,该考试就考试,该休息休息,考完一场回家倒头就睡,睡起来就继续考试,但邵侯爷和萧氏却折腾得够呛,这老两口,一个大半夜偷偷进祠堂,一个京城各大寺庙、道观跑了个遍,满天神佛一个也不拉下,最终两人都病恹恹的。
等到最后一场考完,邵瑜回到侯府,立马就热闹起来了,萧氏请的太医早早就在一旁候着,太医捻着胡须细细的诊断了一番,看着邵瑜的神情也有些惊奇,毕竟老太医也知道会试有多折腾人,他见识过不少人考了一半就被抬出来的,也见到不少人好不容易坚持到考完,但出来后立马病倒的。
可邵瑜倒好,一场会试下来,身体康健,甚至连一点小毛病都没有,就连老太医也啧啧称奇,还一个劲的说很久没见到这么健康的人了。
邵瑜看着邵侯爷和萧氏的脸色都不大好看,便请老太医给全家人都看一看。
老太医倒不觉得有什么不对,毕竟他今日也是休沐日,萧氏又花了重金请他今日过来,看一个也是看,看一群也是看。
老侯爷夫妇因着这十一天求神拜佛折腾得,身体有些虚弱,老太医给两人各开了一剂方子,让两人慢慢温养,
而邵瑾和邵瑜一样,身强体壮吃嘛嘛香,自然是没问题,邵大奶奶也有些体虚的症状,只是情形并不严重,老太医便给她开了一个食补的方子。
待诊到沈芷兰时,老太医反复捻着胡须,皱着眉头,细细切了半天。
“太医,她这是如何了?”邵瑜问道,他细细看了一下沈芷兰的面相,因为跟自己关系太过亲密的缘故,他看不出太多东西来,只大概知道这是长命百岁的面相。
沈芷兰有些慌张,生怕自己身子出了毛病,邵侯爷也在一旁十分担忧,就连萧氏,都表现出几分关切来。
“太医,您就实话说了吧,我这儿媳到底怎么了。”邵侯爷是个急性子。
“看二奶奶这脉象,似乎是滑脉?只是时日太短,老夫也无法确认。”老太医慢吞吞的说道。
众人顿时转忧为喜,沈芷兰有些不敢置信的摸了摸肚子,一想到这里面居然有个小生命,与她血脉相连,她心底不禁升起一抹异样的感觉。
萧氏先前不喜沈芷兰,除了沈家没落,还有一个原因,便是沈清源与沈夫人成婚多年,只有一个女儿,她怕沈芷兰会像她母亲一样,也是个不能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