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吹打着呵欠,慢吞吞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她只觉得脑袋在隐隐作痛,仿佛有细密的小针扎着大脑一样,就连太阳穴都突突跳动了起来。
掀开被子后,她盯着自己身上的系带睡袍看了一会儿,又捻住一绺垂至肩头的栗色卷发,就着手嗅了嗅发梢——在闻见一阵浅淡的酒香后,她呆呆地坐在床边,打了个嗝儿。
耳畔传来一阵响动,轻微的声音透过耳膜后被加倍放大。世吹顶着晕晕沉沉的脑袋摸索着下了床,慢吞吞地将脚塞进了拖鞋里。
趿拉着拖鞋走到了卧室门口后,她靠在门边,看着那个在客厅里背对着她忙活的金发脑袋。
“在做什么?”过了一会儿,察觉到脑子里的抽痛与失衡感终于减轻了些,世吹终于开了口。
爆豪闻言,放下了手中的木板,用手掌撑着膝盖站了起来。他上半身只穿了一件紧身黑色背心,汗珠顺着肩膀和脊背上起伏的线条滚落,最后顺着肌肉纹理溜入了衣料之下。
看了世吹一眼后,爆豪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抓起一旁沙发上搭着的毛巾,胡乱擦拭着被汗水熏得微微湿润的金发。他擦完身上的汗,将毛巾团了团扔回去,这才问道:“不再睡会?”
明明他站得很远,看上去也不像是大声说话的样子,但世吹却觉得自己的脑浆被爆豪的声音一震,又泛起了一片不大不小的涟漪。她连忙举起手:“胜己你……说话太大声了,能放轻点声音吗?我头疼。”
爆豪的神色变得微妙了起来。他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径自走到世吹面前,身体一弯就搂着她的腰,将她稳稳地抱了起来,几步就走到床边放下。
“昨晚发生了什么你还记得吗?”他没有离开,而是顺势坐在了世吹旁边,低声问道。
“唔……”世吹扶着额头摇了摇头,双眉蹙在了一起,“不记得了。昨晚我做了什么?”
“啧……你鱼的记忆?”爆豪烦躁地抓挠着头顶扎人的金发,“算了……我告诉你吧。”
十二个小时之前,世吹正盯着绘有和风纹饰的精致木盒以及盒中垫着丝缎的一瓶梅酒发愣。
“梅酒啊……”她小心翼翼地握住瓶颈,将酒瓶取了出来,“好像还没喝过这种酒呢……是谁送的酒来着?”
“那个半边冰火的家伙。”爆豪拎着两个杯子从开放式厨房走了出来,“好像是什么温泉旅行的手信,买多了就顺手给了我一瓶。”
他将两个杯子放在桌上,从世吹手中接过橙色的酒瓶,打开了瓶盖倒了两杯,将其中一杯递给了世吹。
世吹接过杯子,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口。
“好喝。”她有点惊讶地用舌尖舔舐着唇边的酒渍,眼睛盯着杯中澄亮的黄色酒液。看了一会儿后,世吹又喝了一口。
爆豪有点好笑地看着她,想了想还是站了起来,去冰箱里取冰块。拉开冰箱的时候,他听见世吹喊了一句“把上次买的啤酒也一起拿出来吧,混在一起不知道味道会怎么样”。于是他把啤酒也一起拿了出来。
事后想来,这是个错误的决定。但当时两个人把不同的酒液混在一起,尝得还很开心。喝了两杯以后,世吹又跑到冰箱里拿出了一瓶威士忌、一瓶可乐和一瓶鲜榨橙汁,那时候她的脸就已经开始发红了。
世吹虽然看起来单单薄薄、好似风一吹就倒,但她的酒量爆豪可是头一次约会时就见识过。加之用了新疗法后主治医师忍足刚亲口解禁、允许世吹摄入酒精,想到这是她半年多来头一次碰酒,于是他便由得她去了。但在去了一次洗手间回来之后,爆豪开始察觉到不对来。
“……空了。”爆豪黑着脸,拎着梅酒酒瓶摇晃了一下,随后又抓起威士忌的瓶子,发现瓶里也只剩一半了。
喝茫了的世吹坐在沙发上仰头看着他,随后按住胸口,打了个嗝,白皙的皮肤上也蒸腾起浅淡的粉色来。她双眼被酒气生生逼出几分泪来,眸光生晕,楚楚动人,看得爆豪胸口一热。
“不要命了吗?你这个笨蛋女人!”他顺势将威士忌瓶子搁在一旁,伸手就去夺世吹手里的杯子,“醉了?”
“没醉没醉……”世吹慢吞吞地摇了摇头,“胜……嗝,我突然有一个很棒的想法……”
“胜嗝?”爆豪跟着重复了一遍,脸上表情顿时难看了起来。但很快,看着软绵绵倒在自己怀里、手臂还往自己肩上勾的世吹,他顺势抱紧了她,手掌顺着女人一路收窄的柔软腰线向下:“什么想法?”
世吹终于将手臂挂在了爆豪的肩上。她借着爆豪的肩膀,将脸凑到他耳边,牙齿轻轻咬住了他的耳垂。
轻微的濡湿感从耳垂上传来,柔软的栗色发丝扫在爆豪颈上,惹得他浑身一个激灵,思绪不知不觉就拐到衣柜里几套他偷偷买来的情|趣内|衣上,搂着世吹腰肢的手便一下收紧了。
也许是因为酒精的作用,爆豪的身体翻腾起一片燥热来。他屏住呼吸,却听见世吹咬着他的耳朵,用气音轻轻说道:“快换好衣服,我们出门一趟。”
半个小时后,带着满心的疑惑与不解,爆豪被世吹牵着,走进了宠物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