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老太太不解:
“万一你得留京城呢?这么一大家子,还得把李婆子他们接来,老家那边的粮又不好往过运,到时候总不能买高价粮吧?”
宋念很肯定地说:
“不用买,我们不会留下的。”
这话一出,家里人都面面相觑,不明白他怎么这么笃定地说出这句话。
宋筠想到那日喝得酩酊大醉的宋念和王琦,又想到最近几天王绍家里倒是一直在购置粮食,并不像宋念这样坚持不许,所以这是……
难不成他俩已经知道日后会被分配的工作地点了?
不至于吧?
她也不敢问。这要是真的,会不会有什么违规操作在里头啊?
虽说道德和法律,很多时候只是统治阶层约束被统治者的工具,往往是越向上,大家越不在乎这种种约束。
但宋筠还是觉得,自家的能耐还没到那个份上呢,这种有可能钻漏洞的行为,宋念他们做就做了,自己还是不要多问了。
宋筠控制住自己的好奇心,最多是多观察了一下宋念平日的心情,确定他没有表现出心虚之类的状态,最多是有些沉闷,多少是放心了一些,想必不严重吧。
好在,殿试的成绩出得还算快,没有再让人等一个月,从考完到如今不过是十几天的功夫,宋念就被通知去面圣了。
五月中旬的某个早晨,宋念打点好吃喝拉撒,收拾得清清爽爽,怕到时候紧张出汗,还特意在腋下后背多缝了层吸汗的布子,然后就穿上朝廷统一发放的进士服,在家里人的期待目光中出了门。
比起之前几次去考试时的不安紧张担忧,这次在宫门口排队的贡士们,就从容了很多,走到这一步了,大家都已经是同辈人中的金字塔尖子上的存在,虽然还在意最终的名次,但享受今日的风光的念头还是更多一些。
宋念他们出了门后,宋家人也都喜气洋洋地收拾起来了。
今天可不仅仅是宋念他们去参加“传胪大典”的日子,同样也是进士们的家里人、榜下捉婿的富商、凑热闹的百姓,可以去长安门外等待金榜挂出的日子。
金榜,其实就是用黄纸抄录殿试名次,用皇帝的大印盖章后由礼部的官员奉到长安门外墙上高悬起来的榜单。
这也就是金榜题名的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