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出发前,宋筠对着铜镜检查了一遍如今的样子,嗬,好一个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粉雕玉琢的小郎君啊!
宋筠满意地点了点头,和两个哥哥最后沟通了一下一会儿怎么出发,就一只手拎盒子,一只手拿帽子,熟门熟路地去了陈家。
对宋家人,陈春花的大伯还是比较尊敬的,毕竟是举人,前途不可限量嘛。
因此,在宋筠来玩的时候,他和他娘子总是想让他们的儿子闺女凑过来一起玩。
但宋筠不太喜欢那几个孩子,因为见过他们欺负陈春花,甚至还拿她再嫁的娘说事,难免觉得他们品行不好。
她也犯不上委屈自己,进门和长辈们打了个招呼后,就拉着正蹲在地上把手伸进冰凉的脏水中投洗衣服的陈春花进了她和她祖母住的那屋。
陈春花的手冻得和胡萝卜似的,又肿又红,宋筠忍不住碎碎念:
“你也太老实了,他们让你洗衣服,你还真都给洗啊,你又不靠他们养,你爹留的房子和钱,还不够你吃饭吗?明明是他们赚了。”
陈春花脾气好,寄人篱下久了,难免有点懦弱,对宋筠的话,她也不好说对错,只能勉强粉饰:
“也不是他们让我做,大伯和伯娘也挺辛苦的,我在家也没得干,洗个衣服也不多累。”
“那你倒是烧点开水再洗,你瞧你这手,可不是我吓唬你,天天这么在冷水里泡着,等你过个二三十年,手指头就弯曲得伸不直了。”
宋筠前世的奶奶就这样,年轻的时候总是大冬天地拿井水洗东西,老了手指头都变形了。
她养了宋筠之后,宋筠就接手了多数洗洗涮涮的活计,她才没那么辛苦。
好在,或许是不愿意让孙女也到老受这份罪,宋奶奶特意嘱咐宋筠拿温水洗衣服洗菜洗碗,这也是祖孙俩之间难得的温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