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的事被沈氏调理得顺顺当当,就连挣钱养家的活计都被宋筠抢了一半,宋念除了照管孩子们的学业、维持和亲友的关系,就是好好奔自己的前程了。
于是,在某一日他又从郑翰林家回来的时候,难掩喜色地宣布道:
“师父说我明年可以下场一试了!”
宋老太太听了这话,一颗枣吃进去都没来得及吐核,就“呃”地一声咽进去了。
这种异物感,让老太太都来不及高兴,先端着茶杯吨吨吨地喝了好几口,才顺了气。
宋箴忍不住耍贫嘴:
“祖母,您这也是囫囵吞枣啊!”
沈氏一巴掌拍在了他的后脑门,不知道是该说他不关心长辈,还是该说他嘴总比脑子快。
不过宋老太太可没空关注心爱的二孙子被打,眼泪汪汪地握住了儿子的手:
“真的?那你娘我,是不是也有机会得诰命了?”
宋念被噎住了,怎么回事嘛,自家老娘原来只能想到这个?
太难得了,宋念终于要下场了,即将四十岁的他,能不能成功入编,吃上公家的金饭碗,就看此一博了;
也太惨了,这么大的事被公布,有人在囫囵吞枣,有人在耍嘴皮子,有人在打孩子,竟然没人为他鼓掌。
宋筠是个善解人意的孩子,自觉不能让亲爹这么尴尬地傻坐着,她果断举起双手,“啪啪啪”地鼓起了掌。
这个时候,全家最沉浸在这个好消息中的人,大概就是她自己了吧。
在宋筠穿越的这七年以来,虽说知道自家爹是个举人,未来会考进士,但一直没什么实感。
主要是,这七年内,宋念一次都没去考试过,以至于宋筠一直看着亲爹读书读书读书,都在怀疑他是考不上所以不敢尝试了。
虽说她时不时会幻想未来做官家小姐,但面对七年都不上考场的亲爹,她都快把希望放在两个哥哥身上了。
没想到,刚随着郑翰林学了几个月,宋念就决心下场了,难道这就是特级教授的威力吗?
其实是宋筠冤枉宋念了,真不是他不想考,实在是情况不允许。
很简单,举人考进士,那是要去京城考的,光准备出门到赶路再到考完等消息,考上后参加殿试,这么一圈下来,外地考生从一年前就得准备出发的都很常见。
晋州府算是离京城不算太远的了,宋念最起码也得离家半年,如果想早点去适应一下京城的水土,以防生病,那还得多几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