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对宋筠这话,他也没劝,赞同道:
“姨祖母一向如此,耳根子软,被人一说,她就信了。。”
宋箴心里更向着宋老太太,因此也更对姨祖母不满,如果不是她来说这种事,娘也不会生祖母的气,所以他也附和:
“可不是,本来家里都高高兴兴的,她偏偏来离间祖母和娘。还好祖母没答应,其实她心里还是向着娘的。想必其他人看了这情况,也不会再上门了,算是一劳永逸。”
宋筠对这话只赞同一半,没答应是真的,可别人不会再上门?
那可不一定。
“只怕难了。虽然没答应,可到底是迟疑了。放姨祖母那里,她会怎么想?说不得还以为是祖母怕娘不满,这才忍痛拒绝。”
宋箴皱眉:
“这不是一个意思么,不管是谁不满,总之家里不同意就是了。”
这就是思维差距了,男人没有“贤良淑德”的要求,也没经历过:自己不给妻子找“伺候的人”,会面临什么舆论攻击。
但宋筠一想就想明白沈氏生气的地方在哪里了。
并不是说不能接受宋老太太的迟疑,沈氏原本也没指望婆母把她看得比儿子重要。
沈氏生气的地方在于,这一个迟疑,无疑是给那些想走捷径的人提供了借口。
他们不会想,这是宋念不愿意,是宋老太太不想破坏平静生活,他们只会想:
宋念是有意的,只可惜家有河东狮,不敢答应。
那他们就会对着沈氏使劲儿了,让她为了名声着想,为了丈夫的前途着想,甚至是为了女儿的婚嫁着想,从而允许他们塞人进来。
宋筠把这些意思解释给两个哥哥听,宋策倒是想明白了,宋箴还有些不太相信,总觉得没那么糟糕。
宋筠哼了一声,懒得给他再解释,决定去看看娘亲。
此时宋老太太正拉着儿子诉苦,她是真的觉得冤枉。
她承认,有那么一瞬,她动心了。
倒不是为了为难儿媳妇,就是觉得家里好久没有孩子降生了,长大的孙子孙女固然可爱,但咿咿呀呀的小婴儿也很可爱嘛。
但她很快就意识到不行:
那一刻,孙女和她住在一个院子里时、隔三差五对她讲的“卢夫子拿来给我们长见识的各种内宅阴私实例”通通又从她的记忆里翻涌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