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大门口就放慢了脚步,实在是对门喜欢往路上泼水,一泼水就上冻,这段路比哪里都要小心。
八卦二人组听到里头的动静,相视一眼,先是把毛线和剩下的钱递给邓玥玥,然后麻溜的窜回了屋。
对面徐树根气的脸红脖子粗的,“谁允许你招赘了?啊?谁允许了!”
“我不招赘的话打光棍啊?”徐路吊儿郎当的,看到自家大嫂偷摸摸把大门敞开,指着她就说:“我虽然招赘了,可好歹我老丈人心疼我啊!不比老赵家省心啊?那边也给我办了酒,我早就拿上户口本跟四妹领了证,你就是不乐意那也得乐意!”
可招赘的男人被人瞧不起!
徐树根都开始怀疑自己上辈子到底做了多少孽,这辈子几个儿子才会一个比一个的叫人不省心。
赵美丽原本打算着是把大门打开,叫乡亲们好好听一听,也好叫老三把这入赘女婿的身份给落实了。
又想着等过了年老二两口子搬出去,老三再给别人做女婿,那家里空出两间屋子了,自家爸妈就能带着小弟过来住了,顺便也跟对门似的照顾照顾,叫她享享福。
可谁晓得火就这么烧到了自个儿身上,顿时就不乐意了,“我说老三啊,你怎么说话呢?我好歹也是你大嫂,这话是你一个当小叔子的应该说的吗?我老赵家怎么了?我老赵家再怎么不好,那也是光明正大的拿了彩礼把闺女嫁出去的!自古以来的老道理在那摆着呢,哪像你,家里有吃有喝有田的,还把自己招出去……”
“哦,对了!”然后她像是想起什么似的,“你既然招出去了,那你的宅基地是不是也该归家里啊?”
又扭头看向徐树根,“爸,这个你可得好好说说,不能贴了儿子还要把咱们家的宅基地也贴出去吧?”
徐路呸了一口:“想什么美事儿呢?回头我媳妇跟我还是要住过来的!招赘怎么了?招赘就意味着我得把老丈人两口子当亲爹妈伺候着,生了孩子得有一个跟着朱家姓,给他们传承香火的!可不意味着我就得把我该得的那份让给你……当谁是傻子啊?”
又朝大房屋里喊道,“老大你给我出来!别在屋里装死,上回吃了我两只老母鸡的账我还没给你算呢!我告诉你啊,我如今也是成家有媳妇的人了,这钱你必须得给我还回来,别指着赖账!亲兄弟明算账,我家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没有白贴你的道理!”
听他这话,邓玥玥瓜子也不嗑了,也从屋里走了出来。
“是这个道理,三弟你这话说的没错!”她也看向徐树根,“爸,上回奶的丧事办完了,大哥大嫂可还没给我们钱呢!”
“给老人家办事就办事,你成天惦记着钱啊!”徐树根觉得这个家过的真是累。
“那可不?办之前说的好好的,什么这个账他们认……可办完了就装死,没这个道理啊!”邓玥玥可没有孝顺偏心眼老头子的念头,反正她不想自个儿小家吃亏。
大过年的,她一点都不怕忌讳,“要真是这样,那往后等爷或者爸你没了的话,我们可是不出钱不出力啊!到时候就交给大哥去吧,总不能老人的事儿都得我们来办吧?”
“胡说什么!不会说话就滚你邓家去!”徐树根骂她。
谁晓得邓玥玥一点也不怕他,反正自打家里没什么粮食贴补之后,自己这个公爹也算是不要脸了,脏话张口就来。
就说了:“都什么时代了,爸你还以为是封建社会那会儿,不顺心就把媳妇撵回去啊?我告诉你啊,现在可是结婚,可没有什么撵不撵的,只有离婚!离婚我倒是不怕,反正我肚子里有儿子,就是离了婚了,我把儿子养大也有个依靠……就是不晓得你儿子同不同意了。”
徐树根方才也是话赶话,他是被老二媳妇这话给气的。
只要一想到往后自己要是没了的话,老二老三家不愿意吃亏,老大又万事不管不冒头……他就心里渗得慌。
便说道:“大过年的别瞎说!”
又看向赵美丽:“老大家的,把你男人叫出来,你奶上回那事儿,你们两口子得掏钱,不能赖账!要不然这个家你们也别待了!”
这话的威胁力对于大房来说还是足够的,尤其是对于赵美丽来说。
娘家那边扣着钱死活不起房子,还打算住过来,绝对没有她的地方住的。
老知青院那边又租给了人家做小生意的当作坊用,心里舍不得那笔租金,可不就得住在这老房子吗?
看几人都盯着自己,赵美丽嘴里发苦,早知道今儿就不出来了。
便哭求道:“爸,我是什么人您还不知道啊,我是那赖账的人吗?我也想着给奶的这份账结了了……可我们两口子家是什么家底儿您也知道啊,哪来的钱?知青院那边又租出去了,还得还大队部上宅基地的钱。再加上我们两口子又不会种地,每天吃喝这些的都从这里出,以后还要养孩子,那真是一分都没攒下……”
这话还真不是推脱,他们确实是没钱。
她怎么晓得徐大修这些年从奶那边扣的钱是一分不剩的都花了的啊?连个私房都没有!
邓玥玥嘴快道,“你娘家不是有钱?”
门口看热闹的就说了,“二铁家的,你这话说的就没道理了!哪有婆家的事得找媳妇娘家出钱的道理啊,是吧?”
董甜妈在人群里听到这话就阴阳怪气的开口了,“怎么就没道理了啊?”下巴朝对门点了点,“人家那不就是婆家穷的叮当响,然后娘家使劲贴钱吗?”
出门来找周意说话的董甜听到这话脸都红了,连忙把自家亲妈往回拉,“妈你说这个干什么!”
又压低了声音,“您这脾气能不能改改?我跟周周交情好,结果您老是摆那长辈的谱儿,现在摆到褶子上了吧?人家不搭理你了,丢不丢人!”
“你这死丫头……”董甜妈气的要死,甩开闺女的手就往回走。
董甜跺了跺脚,想到自己往后是要嫁到公社那边一个人讨生活的,就想着周意也在,好歹是个朋友,往后孩子上学什么的也方便。
便咬咬牙,脸上带着笑,打算进门去道个歉。
这会儿单丽波正在屋里跟周意说她妈给她说亲的事儿。
周意对于对门吵架时总有吃瓜群众把自己扯进去的事儿都没感觉了。
“没事儿,婶子一大把年纪了,不计较这个。”周意叫她坐下。
不计较不代表没往心里去。
董甜脸上老不自在了,但也知道这是自家亲妈嘴碎。
周意也不会大度的说什么我不在乎,往后还跟婶子好好相处什么的……反正你说就说呗,又不会少一块肉。
而且你又不敢到我面前来说,咱两口子可都不是面团脾气,那真是心情好了不跟你计较,心情不爽了,你要还敢来bb的话,只要不是老胳膊老腿,上去就动手也不是没有过。
这坏脾气还是上辈子养成的。
你说上辈子两口子多倒霉啊,干啥啥不成,反正都这么悲催了,又怎么会活成面团的脾性?
可不就得舒坦的来吗?
单丽波也是打小儿受过董甜妈嘴碎困扰的人,不想叫两个朋友因为这些事儿翻脸,就说起了自己的事儿。
周意听她说完很惊讶,“是赵家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