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饶带着威胁地看了一眼楚李氏，嗯了一声，先行跳下车，扶着妻子下车。

婠婠拿了宣纸还有今日买的肉食，各拿了一半，到了楚李氏跟前。

楚李氏看着车上还有的大头，还欲说什么，就看见陆饶手上用力，他一直握在手中的伞柄就那么裂了。。。

“进来吧。”楚李氏看了一眼女儿，让她进门。走了两步才想起，转头瞪着眼睛问婠婠：“你弟弟呢？”

“福生他，在后面呢。”婠婠回答。

“怎么这么自私？你让你弟弟跟着车走？你是不是嫁给那个瞎了心眼的陆阿牛时间久了，怎么变得这么坏？。。。”

楚月华在房中哼了一声，暗道一声活该。

楚老爹从房子里吼道：“吵什么吵？还嫌不够丢人？”

“丢人丢人，就知道丢人。”楚李氏嘴上嘟囔着，朝着婠婠翻了个白眼，先进了屋。

婠婠站在这个养育了她十五载的小院子里，旁边有大鹅扬着脑袋，得意地走来走去，一切似乎既陌生又熟悉，已经有多久没有回来了？

似乎自从嫁给陆阿牛之后，她就再也没有来过几次。

他们的养育之恩，婠婠记得的，她今日，只是想以一个平等的，嫁出去回来省亲的女儿身份，问他们一些问题罢了。

给自己鼓足了勇气，婠婠进了门。

把东西放下之后，就看到楚老爹抬头看了她一眼，眉头深皱，上下打量，最后说道：“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陆阿牛的钱哪来的，你知道吗？”

婠婠欲张口，就听到楚李氏愤愤说道：“那肯定不是什么好来路，那人长得就是副短命贪财像。”

“娘，你在说什么呢？什么短命，他的钱都是他自己的劳动所得，你。。。”婠婠有些被气到�恕�

“我什么我？我是你娘还是你是我娘，我说两句不行了？”她左右翻拾着婠婠带来的东西，嘴巴里还在碎碎念。

“好，既然你们都说他不是好东西，当初为什么要让我嫁给他？”婠婠问道。

“什么为什么，跟你说了多少遍了，你要是不嫁给他，他就要杀你爹你娘，你当时不是答应的好好的吗？这会儿问这些干嘛？”楚李氏说道。

婠婠站在门口，就像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局外人，他们对自己说的每一句话，都带着不耐烦。

“这是真的吗？”婠婠已经习惯了他们这幅漠视的模样，很平静的又问了一遍：“这是真的吗？”

楚老爹不耐烦到：“什么真的假的？你要是真的闲着无聊，去把饭做了。”

“就是。”楚李氏搭腔。

“我是说。”婠婠的声音里带着些许哽咽，她有些想那个男人了，那个会在她想哭的时候抱住她的男人。

“我是说，本来陆阿牛这桩婚事我们楚家是可以不遵守的，这是真的吗？本来我们谁都可以不去受这罪，你们却非要送我去过那生不如死的日子，这是真的吗！”

最后一句话，她是吼出来的，伴随着她的眼泪，洒在这个家的地上。

沉默，没有人说话，楚李氏和楚老爹诧异的看着她，不知是惊讶她如此大胆，还是惊讶她知道这件事情。

“你。。。你听谁说的，对，就算可以毁约，可是陆阿牛是谁你不知道吗？和他扯皮多麻烦，我们也是为了不必要的麻烦，才把你嫁过去的。”

“你现在穿的这么好，不也是要感谢我们，你弟弟都没穿这么好，你也不知道给你弟弟做件衣服。”楚李氏脸上的不自然又变回了她一贯的刻薄。

婠婠却听出了他们的变相承认，原来在他们心里，自己女儿的生命和幸福，比不上两句话。

猪生病了，他们都愿意去跑走，给它治病，可是她呢？她就像一件廉价的商品，用几件敷衍的谎话，断绝了一生的幸福。

“那你们有没有想过我如果过的不好怎么办？我被陆阿牛打死怎么办？”婠婠继续自虐一般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