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夷人们搭的竹楼其实相当简单,基本上就是木头和竹子用各种任性极好的藤条和麻绳各种缠绑,一天就能完工入住,只要顶子不漏雨,四面漏风,一般来说底层没什么用,夷人用来养猪养牛,二楼住人、三角形的顶子下,最是干爽,一般用于存储一些腊肉和稻谷。
第一天晚上,刘谌带着一众大小官员回到了云南郡,研究了一下半晚上水梯田的具体实施方案。第二日赶过去,也叫了几个木匠,主体木架用卯榫结构,比用绳子捆绑来的更快更结实,其他的东西已经准备地差不多了,主要是用绳子串绑起来的茅草和竹子,竹子作用极大,立起来就是墙、平放就是楼板,置于屋顶,上面覆盖茅草,就能遮挡风雨……有句话叫做“干木湿竹”,竹子做的东西极其耐潮,在这种雨林潮湿的环境中,不易腐朽!
到了晚上,刘谌和一众大小官员就已经入住到了新居了,闻着新鲜竹子的味道,刘谌觉得这是活了两辈子,最和大自然亲密接触的一回!这一天,粮食又拉过来许多,补齐了剃嘛刺的粮食,又给这些人夷人多出了许多,毕竟接下来有一大段日子,刘谌将要以这里为试验点,展开试验,一众官员将要在这里吃住一段时间,和这些人夷人搞好关系,将能极大地方便工作开展。
人们都极其兴奋,叽叽喳喳说着一些他们自己的话,极其勤快地听从安排,搬木头、搬竹子,上茅草,大家都忙的不亦乐乎。一众官员和刘谌并不擅长搭房子,他们按照原先拟定好的方案计划,上山查看地形,绘制草图,准备开工。
刘谌笑道:“这要是有台电脑,有高清的卫星地图,这个活儿坐在屋子里就能搞定……”
众人大惑不解,询问是什么东西。
刘谌哈哈大笑道:“孤说的东西,诸位要是还能活一千七百五十年,或许就见到了!”
原来是殿下和大家开玩笑!众人一笑了之!
刘谌笑道:“这可不是开玩笑,这是真的!”
当然众人谁也不把这种疯话当回事,大家都听从刘谌的指挥,认真展开脚步丈量土地……
第三日,竹楼搭建完备,夷人百姓跟着刘谌和一众官员上了山,听从刘谌的指挥,先伐去树木,割去杂草,清理出了三丈宽的一个隔火带,这样有一大片山林就被孤立出来。按照刘谌和一众人的观察,这是土层比较肥厚、岩石并不太多,最适合改造的一片山,按照初步估计,改造完成后,可以得到良田四五千亩……
当然,伐木割草的这个工作量还是比较巨大,毕竟都是人工作业,而且铁器比较缺乏,所以这一日进度很是缓慢,刘谌于是让人买了大量的铁斧子、镰刀,分发给夷人们,大家在石头上淋水,磨快了这些斧子和镰刀,翌日又上了山,进度一下子快了许多!
当刘谌宣布,只要好好干活,这些工具就会成为他们的私有物品时,众人一片欢呼。这个时代,铁器还是极其珍贵的,因为从铁矿辨识到开采、冶炼、锻造,整个过程需要的人才极其缺乏,而且冶炼用的是木炭,所以铁的产量不多,别说是这种深山沟,就是城都那样的大城市,铁器都是比较珍贵的,一般只用于打造兵器和紧要的农具,甚至百姓做饭都没用铁锅,用的多是瓦釜……
所以,刘谌宣布铁器可归这些夷人私有的时候,他们心里的高兴劲别提有多高了!这样伐木割草进度快多了,全民动员,这里的一千多夷人,男女老少全都上阵,欢天喜地,热火朝天,汗流浃背,大家四面出击,最后清理的隔火带连在一起,终于算是圈出了方圆三四里的一片孤立林带。
“最好赶走这片林中的鸟兽,不要造太多杀孽,咱们放火烧了这片林子……”
这个命令一出,夷人都沉默了,他们祖祖辈辈传下来的观念就是爱护这大山、森林,现在却要放火烧去这么一大片,心里实在不忍!
大家沉默着没人动,派出去的夷人府役,对大家进行了劝说,也没起多大作用。
刘谌只好指着山林和手里的图纸,对剃嘛刺讲了一大堆,说什么这个叫做保护性开发,水梯田建成之后,也不会造成水土流失,不会影响其他山林……总之能听懂、听不懂刘谌都讲了出来!最终剃嘛刺同意动员大家烧了这片林子,开发成水梯田,但是绝对不准再损毁其他的林子!
刘谌笑道:“这是当然,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我们要和大自然和谐相处,我们只不过为了一口吃的这才不得已损毁了一片林地!但是对于周边的树木我们要更加珍爱,对于裸露的土地,我们更是要发动百姓栽植树木,绝对不允许在有更多开发……”
这样,剃嘛刺出面动员了大家,大家这才按照刘谌的吩咐,首先鸣锣打鼓,赶走了林中鸟兽,然后到达指定的点火位置,开始放火!现在是旱季,这里雨水不多,这几天连续干爽,放火总算还不是太困难,大家看着山顶上的信号烟冉冉上升的时候,就点燃了自己眼前的柴,然后迅速撤离!
终于,这片林子烧着了,浓烟四起……
大火烧了十几天,终于该烧的都烧干净了!
这十几天里刘谌当然也没闲着,这里的夷人有养猪的传统,一般竹楼底层都养着猪,基本上是白天赶出去随便吃草,晚上赶回来圈起来。现在,刘谌叫他们割了草来,直接投放到猪圈叫猪吃,这样就能攒下猪粪,然后叫他们沤肥!
当然,顺带告诉他们,养猪要是为了吃肉的话,最好把猪阉了,这样它就不再发情,安心吃,安心睡,安心长肉,一点儿也不急躁,不会拱毁猪圈,而且肉的质地会更加鲜嫩,味道会更好!
当然,刘谌自己并没有阉割过猪,他只是穿越前小时候在农村老家见过几次劁猪匠阉割猪的过程,后来上了学,也知道阉割不过是割掉猪的蛋儿(是个敏感词!)或卵巢,一种去势手术。这种技术比较霸道,公母通吃。其道理和古时阉人当太监是一样的。劁猪在东汉就有了,这种神奇的古传妙法,据说此乃得自当年华陀高超外科手术的真传,绝门手艺,劁猪匠拿着一把劁猪刀子,扛一副挑,走遍乡野,吃万家饭,侠客有几分神似。
但是,在三国后期,这种手艺还没有大规模普及,尤其是在南中七郡这种烟瘴之地,深山老林,当然更是没有这种手艺,所以人们对这种事儿都将信将疑!
刘谌没法子,出钱卖了两头猪做实验,让夷人百姓中一个杀猪匠操刀,自己指挥,凭借见过劁猪的经历和所学知识,刘谌成功地辨识到了蛋儿和卵巢,成功割了!然后找了针,穿了麻纤维(那时候还没有棉线,乡野间蚕丝线太贵,也缺少),缝合了伤口!
众人惊呆于这种手术,看到猪还活着,大家松了一口气,继续忙别的活,但是到了第二日,猪还是不吃食,刘谌心想,这玩意是不是失败了,这猪要死的节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