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却要以天下安危来劝我?你自己何尝不是弃天下于不顾?若非你当年退缩,如今做上这皇帝的,说不定是你!”燕狂徒语气轻淡,视线自梁文靖的脸上一转,望向赵禥。“看看他这副窝囊模样,与其死在女人的肚皮上,还不如死在我的手上!”
梁文靖听的一愣,只得苦笑,但一见山底下正被逼回来的江湖人又转为凝重,焦急。外敌犹在环伺,又怎能内起纷争,岂不是自掘坟墓之举,一时间只觉得心神慌乱。
见他这般,燕狂徒又道:“他眉宇间已露死气,分明是被酒色掏空之相,病入膏肓,活不了多久了,你若不做皇帝,这汉人江山也熬不了多久!”
“你以为你们偏居一偶就能踏踏实实过日子?等江山一碎,蒙古铁骑过处,你所见的美好全都会被践踏的支离破碎,当年合州一战那般惨况你难道忘了?”
梁文靖听到“合州之战”心中不由得就想到父亲,他眼角一红,哑声道:“我没忘!正因为我没忘,所以我——”
燕狂徒背负双手,却见满山武林人士以这玉簪峰为中心不停靠拢过来,似是寻求庇护,外围更有军卒步步逼来。
“所以你就是在逃避,如今你有机会改变这一切,却要独善其身,反倒以天下劝我,岂不可笑?何况,做皇帝有什么不好的?”
饶是梁文靖博闻广识也被他说的哑口无言,一旁的萧玉翎见丈夫缄默不语,又见燕狂徒言语咄咄逼人,当下出言开口道:“那为什么不是你做皇帝?”
“你以为我没有?”
燕狂徒扭头直视过去,天的回答可算是把萧玉翎心里想好的诸般言语全部堵了回去,一个个大眼瞪小眼,不明所以。
“看来你不要?”
侧目瞟了梁文靖一眼,见其仍是不语,他点点头,双手一垂,继而一挥,温言道:“也好,那我就将这些人一并杀个精光,再去北方把忽必烈连同诸王也宰了,到时候天下再归大乱,群雄割据,且看看乱世之中,有谁能定鼎天下!”
说罢,袖口乌光一闪,手心已多出一支乌青小箭。
眼见如此,赵禥脸色愈发阴沉,他自然听不到燕狂徒的话,只是见其居高临下,眼中暗藏蔑视,心中已知结果。
“既然如此,格杀勿论!”
他嘶声尖啸,惨白的脸色似是变成青色。
一众将士无不弯弓搭箭,直至退无可退的江湖人。
燕狂徒并未多言,众目睽睽中他掌心小箭无由浮起,惊呼声中但听得“叮”声脆响,已被他拨指弹了出去,刹那间一道青光如影似虹,直朝赵禥飞去。
“护驾!”
军卒之中有统领大吼一声,盾阵结成,十余人呈一字长蛇挡在赵禥身前。
却见那青光如一尺青蛇嗖嗖电闪,来势汹汹,笔直而去。
“砰砰砰!”
不过刹那,火星四射,盾甲之上齐齐多出一个小小窟窿,一连贯穿十数人的心胸,直取赵禥性命。
倏然。
“燕大哥,住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