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弦再震,只是弩上本没有箭,可那箭壶里一支小箭却闻弦震自行激飞而去,因为在元十三限的心里,这支箭已被射了出去,他如此想,念头一生,箭随心动。
小箭已无。
顷刻,也到了诸葛正我的心口。
伤心小箭,自然伤的是心,一箭穿心。
这一切看似有分先后,然却几在同一时间发生,那箭矢宛如无视了空间,好不骇人。
三支箭,同攻三人。
这样的箭,几乎无法躲,无法避,无法招架。
关七正自悬于城头之上狂笑,浑身剑气喷薄如雨,自周身百骸而出,宛如汗液血液都能激发剑气,而那支箭,便在元十三限射入地下的顷刻,自关七身下大地飞出,只见寒星一亮,无法形容的速度,稍纵即逝的杀机,已到关七心口,钉入血肉。
漫天剑气瞬间一滞,再散,关七痛哼一声落了下来。
果然伤心。
而燕狂徒呢?他在干什么?
他只是静静的站着,宛如一尊耸立不动的神像般站在剑气之下,漫天剑气落在他的身上,如云烟消散,又像是泡影般,并非吸收,亦非挡下,而是被化去。
就好像他体内有一团烈火,将剑气焚之一空。
“狂行,小心!”
身后忽听柔声急切的话语。
白飞飞应该算是唯一完好无损的人了,只因她面前的人如今挡下了所有攻击,挡下了所有剑气。
那支锐不可当的箭,已到心口。
“好!”
燕狂徒似早就有所防备,张口一吐,嘴里立见吐出一缕蓝紫色的气劲,像极了也似一支小箭,瞬间到了箭矢的面前。
可那青色小箭却“咻”的一声消失不见,绕过了燕狂徒,划过一道快急的乌光,绕到了白飞飞的那边,只是那缕蓝紫色的气劲竟也跟了上去,如跗骨之蛆紧追不落,两道流光无人持拿,却似活物般你追我逐,在空中连连碰撞。
直到燕狂徒吐出的气劲消散,那箭矢则是轻轻一颤,余势不减,再射而来,但一只手却宛如等在了它的面前,算准了时机,正好落入手中。
原来无数次念头的交锋,这支小箭的轨迹已被燕狂徒用碰撞从无迹可寻,变成了有迹可寻,而且轨迹还是他早已估算好的,等在了那里。
无法闪躲、招架的箭,此刻被燕狂徒拿在手里,然后攥碎。
诸葛正我呢?
他拿的是枪,一杆令人惊艳的长枪,枪头上拴着大束红缨,只在小箭到心口刹那,他枪身一震,红缨瞬间如火如花,枪身再震,空中一片火红。
宛如绽开无数多艳花。
如幻如梦。
惊艳一枪。
但他还在蓄力,仿佛不准备去招架那支小箭,至少不是现在。
这支箭,关七没躲得了,燕狂徒没躲得了,他也一样。
躲不过,避不过,携沛莫能御之势而来,无视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