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树下的艾伯特攥紧了手指,又很快松开。
他正在克制自己的情绪。
可有些事情、有些问题已经在他心里盘桓了八千年,如同永不消散乌云和阴霾,让他的心情沉闷,愁绪如同无数根丝绳,每一天都比前一天缠的更复杂,绑得更紧,勒得心脏发痛。
艾伯特问了出来:“西里尔,你不希望我回来吗?”
“不是希望或者不希望的问题。”
西里尔对他的问题给出了答案,
“比起深渊的守护者,身为迦南大祭司的你,对主人来说更加有用。”
艾伯特:“……是吗?”
“是。”
西里尔说道,
“你不要忘了,我们诞生的使命,是要成为她的刀。”
“身为刀的我们,应该怎么锋利怎么来。”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清亮的声音穿过深夜而来。
“西里尔,艾伯特?”
云羽左手抱着紫罗兰,右手抱着一个纸袋,
“有人送了我不错的茶叶,我在商店街买了些点心,虽然时间不太合适,要不要一起喝个茶?”
云羽走近了,才发现氛围不太对——
西里尔的表情比平时更冷,而艾伯特则是一副
委屈又孤独的样子。
艾伯特看了看云羽,又看了一眼树上的西里尔:
“我明白我诞生的使命,也知道你们有在为我考虑——”
“但无论是大人、西里尔还是迦南的天使们,比起来‘选择想要的’推让和放手,我更希望你们之中的某一方,能对我说一句‘我需要你,你不要离开’。”
说完这些话,他就展开雪白的羽翼飞走了。
云羽:“……他怎么了?”
西里尔没有回答,他站起身,也飞走了。
云羽:“……?”
都在搞些什么呢?
云羽摸不着头脑,又觉得这事好像不太方便问附近的人,只能带着紫罗兰、茶和点心回了住宅区。
她坐在桌边,把纸袋里的曲奇饼干和小蛋糕递给小美人鱼,看着紫罗兰一口一个。
房间的窗户忽然以极小的幅度晃了一下。
云羽以为是西里尔过来了,爬上桌面拉开窗户,带着点脾气说道:
“点心已经吃没了,点心铺也已经关……诶?”
窗外并不是西里尔。
云羽的视线下移——
一只羽毛雪白的小鸟窝在她的窗台上。
这只鸟的体型只有巴掌那么大,身材滚圆,毛茸茸白胖胖,像是糯米汤圆……或许用长毛的毛豆腐来形容更合适一些?
它睁着一双豆豆眼,嘴巴也很小,呈现倒三角形。
很可爱,但是也很优雅——
虽然羽毛蓬松到非常显胖的程度,但它有着和身体等长的尾巴,站立的姿势也很漂亮。
云羽:“……?”
深、深渊为什么会有肥啾?
是出太阳后生成的新物种,还是迁移过来的?
可以摸吗?
小胖鸟对着云羽歪了下脑袋。
云羽:“……”
摸!管它同不同意!
她是深渊之主,在这片土地上,她说可以就可以!
云羽伸出了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的手。
这只鸟不怕人,而且似乎善于碰瓷。
云羽的手才刚靠近它,它就身体一歪,倒在云羽的手心里了。
手感非常柔软,毛茸茸、暖呼呼的。
云羽一边轻手轻脚地把玩这只鸟团子,一边说道:
“你是不是没有脖子啊?”
鸟:“……”
云羽的问题还在继续:
“你好胖,翅膀也好短,真的能飞起来吗?”
肥啾仰起头,和云羽对视了片刻。
它从她手里跳出来,转过身去,展开两扇雪白的羽翼,头也不回地飞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