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那晚,她用萤火虫的发光粉末来当做铭记之心指引爱情的灵力,撮合他和景依婷,连他都想不到,铭记之心可以真的有“灵力”,这种古灵精怪,又完美得几乎无可挑剔和顺理成章的操作方法,让他警觉到这个义妹真的没那么简单。
只要他一深入,进一步了解了她,那样一位完全能够一一填补他所有缺点,一一替他想到他所有想不到的可能,完美展现出他对于未来妻子的所有幻想,他便心甘情愿地永陷其中,再也不想拔出来。
不知不觉走到了去年新年和栖蝶一起进的那家中餐厅,他熟悉地报出上次栖蝶点的那几道菜名,也不知是否这会儿早过了午餐时间,四菜一汤上的很快,四周无人的用餐位置,面前空落的他想象中的那个人,都让他情不自禁地眼眶一热,落下泪来。
他不断地往嘴里塞食物,不断往下咽,眼泪却像是刚吞下喉的食物一样,大颗大颗地迷了他的眼。
吃得急,汤喝得也急,喉口一哽,就噗嗤一下喷了出来。
远处有服务生走过来,关切询问:“这位先生,您没事吧。”
柳秦伦深深低下头咳嗽,直摆手:“我没事。”
如果栖蝶爱的仍是莫宸,这几年来从未对他动过心也就罢了,偏偏……他如何不难受。
难受到他真想抛下一切顾虑回去江城,回去她身边,和她完成他还欠她的一个最正式的婚礼,不管未来还有多少困难,他们互相陪伴,彼此为依,不怕克服不了磨难。
可当他魂不附体地回到夏家,看到客厅里坐着的梁燕玲,看到梁燕玲递来的信,对他说:“柳少爷总算回来了,云帆从乔都寄来了信,千叮万嘱一定要我亲手交给你,我现在把他的托付交给你,赶紧看看吧,不知道他有什么急事。”
道过谢,送走梁燕玲,他快步走回客房,拆开信封,这一看,他的心痛得似被切割成两半,没有生存的迹象,就在它奄奄一息的时候,在这条切割的缝隙中间,他知道不能再犹豫,必须马上断绝对栖蝶所有遗留的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