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秦伦人生最大的痛点突然遭到一个无意戳,更是有些无脸再呆在江家,他对夏怡无情有义,都无心去做夏家的上门女婿,又何况是他有情又有义的栖蝶。
目光指示栖蝶出门,这时永延两口子拜过年,就轮到永泰两人,父母亲对这个新领回门的媳妇格外重视,也就省了投注在她身上的注意力,尾随秦伦走到院里,听他有些沙哑的声音对她说:“抱歉,没有征求你的意见就那么跪了。”
这样的声音,是他感冒了吗?栖蝶低头思虑了片刻,还是回了他:“你不需要说抱歉,你是我二哥,在江家长辈面前,下跪拜年,领红包很正常。”
栖蝶没正眼看他,这声“二哥”听着依然别扭,不过只要她肯理他了,就是抚慰他内心的良药,柳秦伦浅浅笑问:“明天有安排吗?”
栖蝶低视的目光方才抬起与他平视:“有啊,该去梧桐冢看看爸爸妈妈和姐姐了。”
真好,栖蝶和他想到了一起。柳秦伦唇角那抹浅浅的笑意往里伸了伸,栖蝶便又看到他那好看的酒窝,点点头对她说:“那就早点休息,明天一起。”
年关里,有欢笑的眼泪,也有追忆亲人哀伤的眼泪,每次要去梧桐冢拜祭,栖蝶总免不了一番恸心肠恸肺腑的伤感,尤其是这一次,曾经誓誓在爸妈遗体前说的话,如今怕只能完成一项了。她又何尝不知道自己的倔强,也知道只需要像夏怡,像其他那些中意他的女孩那样下个矮状,说两句好话安抚他的心,他一定会有勇气和她结婚,但那样的婚姻真的是她想要的吗?
如果她和秦伦的未来都需要她下去矮状、去低对方一等才能维护,那倒真的不如做回兄妹,用重建王廷、发扬王廷来弥补她无法做到的为柳家延续血脉。
还好思想的愁,并不连带身体的愁。栖蝶睡了半宿,夜里被肚子疼醒,她数着上个月那几天的日子,这个月又提前了三天,还算正常,只是裤子上染了点不太好看的颜色,她招来永秀:“去帮我洗洗吧。”
江永秀皱皱眉头:“二姐,这是冬天,洗了这么一时半会儿的也干不了啊。四姐那有一套旧衣服,是她有一年过生日你送给她的洋装,要不你就凑合凑合?”
栖蝶如抓救命绳头猛点头:“有换的就行,快去拿给我。”
庆幸,以前的衣服都还在,正适合她应应急,栖蝶换好以前送给永延的一套和她在柳公馆那时候穿的一模一样的裤装,咖啡色的上下两件套,江永芳又把一件新织的花黑色毛衣递给她:“这是回来前织好的准备送给你,今天是派上用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