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个病人。
庄严告诉自己,不能跟爸在这样吵下去了。
“好了,爸,咱们不吵架,行吗?”庄严忽然有些伤感,“这么多年,我突然觉得我跟你之间,吵够了,也吵累了,我们是父子,不是仇人,能好好说话吗?”
庄振国僵住了。
心里忽然涌起一股欣慰。
他觉得自己送儿子去当兵,没错。
这条路,走对了。
儿子现在懂得宽容别人,也懂得控制自己的情绪了。
于是缓了缓口气说:“儿子,我的病已经是无力回天了,不过你放心,我不会放弃自己,我是老兵,我可以当做是向一座山头发起冲锋一样去战斗,你应该相信我。你留在这里,的确没有什么作用。现在是新老兵交替的时候了吧?部队忙着呢,你在教导队毕业,已经是班长了,回去吧,部队才是你应该去的地方。”
庄严勾着头,不吭声。
庄振国又道:“我答应你,好好接受治疗,而且往后给你好好写信,不再像以前那样不给你回信。送你去部队,不是我老庄有多高尚,而是我觉得,我有两个儿子,我是中国人,那么我送一个儿子去当兵卫国,那也是理所当然。爸没别的想法,只想你好好在部队里干出一番成绩,不为别的,就当是尽自己的一分力,好歹和平繁荣的成果我们享受了,要出力总得出一份,这就是做人的基本底线。”
庄严听着听着,眼泪忽然就下来了。
“行,我听你的,不过,你让我多待三天,就三天,好吗?”庄严抬起头,擦了擦眼角的泪,说:“就当我做儿子的给您尽孝。”
庄振国的眼眶又红了,最后用力地点点头,说了声:“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