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要当逃兵!”
被两个副班长从地上架起来的庄严一脸的不服,冲着戴德汉和尹显聪嚷嚷:“我就是上来和他……”
“你还特么在这里胡扯!”
听到庄严的申辩,尹显聪再次炸了毛。
他已经看到了何守辉的一身便装。
虽然庄严还穿着作训服,但是很显然何守辉是要逃。
一个要逃的人和另一个自称不是要逃的人半夜三更躲在山上,熄灯号之后都不归营,一直到凌晨两点多才被人发现。
这还不是预谋逃走?
证据确凿,居然还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狡辩?!
戴德汉还是没松手,尹显聪无法挣脱,也不敢挣脱戴德汉。
“赶紧把他们带走!”
戴德汉怕尹显聪控制不住自己,这可是连里的训练尖子,脚上的力道可不是花拳绣腿,万一踹出个三长两短来就难以收拾。
等庄严和何守辉被人架走,戴德汉这才松开手。
“尹显聪,你太冲动了!”
尹显聪甩了甩胳膊,说:“排长,你也看到了,那臭小子是怎么狡辩的!都被抓现行了,嘴还硬!我恨不得一脚踢死他!”
戴德汉看着庄严等人走远,这才对尹显聪说:“回去吧,有什么事情,之后再说,现在人找到了就好办。”
那天晚上,庄严一整晚没睡好。
八连的禁闭室是一间独立小平房隔出来的两个空间狭小的地方,里面有张积攒着厚厚灰尘的单人床,没有厕所,没有桌子,什么都没有。
时值四月,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发霉的味道,蚊虫憋了一个冬季,早饿成了神风队的自杀式轰炸机,看到有人进来就嗡嗡嗡俯冲下来不要命地叮咬,把庄严叮了满头包。
蜷缩在黑暗的床角,庄严一边赶蚊子一边气得牙痒痒。
同时他又感到命运有时候真的很滑稽。
当初在新兵连,自己倒是真想跑,反而最后一点事都没。
现在不想跑了,想好好争取当个好兵,去教导队集训然后回来当个班长什么滴,可偏偏为了劝要当逃兵的战友被尹显聪踢了两脚,还平生头一回被关进禁闭室里。
就这么一直熬到东方发白,天开始蒙蒙亮,庄严实在受不了疲惫,这才沉沉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铁门忽然被咣当一声拉开了。
“庄严,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