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在大雾中奔跑了多久,脑海里响起一阵嗡嗡的叫声……我在树荫中的长椅上醒了过来,天上的大雾似乎正慢慢被拨开,上方的太阳穿过树叶中的间隙直射到我的眼睛里,所有的一切又恢复了正常。
此时我感觉到裤兜里发出的响动,急忙把电话掏了出来,又是钱蕾之前打过来的号码。
刚接起来来还没等我发声,听筒里就传来她那愤怒的吼叫声:“老周!你死哪去了?打这么多电话给你都不接,老皮我们都到这个画室了,你快上来!”
“我刚才……”
“嘟嘟嘟嘟……”
还没等我说话,电话那头已经挂断了,只见屏幕上显示有接近二十个未接来电……我无奈地直起身子朝教学楼走去,看来这一年多以来钱蕾的牛脾气还是一点都没改变。
待到画室的门边,我看见老皮和钱蕾他们已经与其他人围坐在里面了,刚才正在上班的小年轻人都不见了,可能由于要说一些事情,他们已经被提前下班了吧。
老皮一改往日老旧稳重的造型,换了一身休闲的装扮,如同来享受度假生活一般,他看到我进来后,径直朝我走来并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欢迎回到梦境,周。”
我慢慢放开他,笑着问道:“你这个家伙,每个星期都是一幅若无其事的样子,其实你一直在等我自己想通,对不?”
“哈哈,我知道你一定会继续的,不过今天暂时不说那些了,还有更重要的事等着我们呢!”说完后,他拉着我激动地走到人群中,并亲自端了一个椅子放到我面前。
面对我再次回到梦境,老皮显得格外兴奋,哪怕此次我们面临如此巨大的威胁,对于他来说都无足挂齿,重要的是关于梦境的研究从今天起又可以继续了,一时间我突然觉得相比于我这种人,他们这些搞学术更接近“疯子”这个词。
我坐下后,老皮拿着王澈这几天所做的笔记,站在我们正中央开始继续着他的分析,许久没有听老皮做推论的我,竖起耳朵认真地开始聆听。
按照他的说法,我们所去到大雾中的津坡市,正是一个发生着映射的梦境,那个地方被夹在现实与梦境的中心,而我们所看到的光柱,很可能就是连接梦境与现实的枢纽。
当老皮提到那个黑色光柱的时候,我想起了梦里那可怕的一幕,急忙打断他并说出了自己刚才的遭遇,并且一再重申最后那个小女孩的长相……
“老周,你他妈最近是不是看恐怖片了?”胆小的波爷第一个开口问我,我使劲摇着头,眼见周围的人都被我突如其来的故事吓到,老皮反倒更加开心,并示意所有人先安静下来听他说完后面的推测。
原来我的遭遇刚好应证了之前老皮的想法,在他看来,无缘无故地在一个城市中央出现的光柱,正是梦境枢纽在人们脑海里实体化后所形成的画面,上之所以有着一个巨大的光源,很有可能那些光即是从现实之内照射进来,反之下面那深不见底的黑暗则是我们每个人的梦境世界。
起初老皮还不能确定这个定位是否准确,因为事实很可能和他的推测相反,即上面是梦境,下面是现实。
然而依照我刚才说的情况,此时大家瞬间都认为那之下才是梦境,也就是说我看到的那片草坪,其实是我自己的一个梦境画面,因为在现实里是不可能出现那中诡异场景的。
在搞清楚这一系列复杂的关系之后,我陷入了沉思,如果我看到的真的是自己的梦境,那岂不是更无法理解?为什么我会看到自己残缺不全的脸依附在一个小姑娘身上,还有我明明听到的声音就是之前叫米娅的姑娘发出的,但我看到她的头发为什么是黑色……
疯狂地甩了几下头之后,我决定不再纠结下去,因为那很可能就是太多记忆纠缠在一起所形成的一个幻想出来的画面罢了。
“咕咕咕……”安静的大厅里突然传来一阵怪声,大家面面相觑,波爷此时露出了尴尬的笑容慢慢说道:“今早忘记吃东西了……”
我急忙看了看电话,此时已经快到下午两点,才发现自己已经饿得快没了力气,小马长出了一口气,站起来拍了拍手:“走吧各位,瞧这都几点了,大家还没吃饭,学校门口有几家餐馆味道不错,有什么事咱吃了饭再商量吧。”说罢,他让小老头拿出电话订餐、我们一行人慢慢随他朝门外走去。
刚到楼下,老皮从背后拉了我一把,似乎有什么话想对我说,我退回去跟他走在了队伍的最后面。
“周,你知道吗?其实这一年多以来我对梦境的研究从未停止过。”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烟递给我。
点燃香烟之后,我冷笑了一下,对他说出这种话并不感到意外,便嘲讽道:“你这个家伙,演了一年多的戏,有点累了吧?要不一会喝两杯?放松一下?”
老皮一边摆手一边解释:“我不是想表达什么,而是在我的研究中,我发现了一些意料之外的人和事……本来我打算永远不会和你提起这些,但既然你确定回来,但我就有义务把之前你所得到的成果告诉你。”
“成果?”我奇怪地看着他。
只见老皮仔细翻找着自己的挎包,不一会递给我一张照片,我拿过来一看,眼睛瞬间湿润了,“老皮!你怎么做到的?”我激动地朝他问道,因为照片上的两个人,一个是老皮,另一个则是本应该再在之前的空难中离世的杨越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