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一如初见时的凶狠戾然,薄唇微启,无情而又残酷:“你若不给,我便来抢。”
上官棠沉静办响,终于开口:“你当是知晓,这二字与他而言,是禁忌。”
吴婴微微颔首,眼神犹如深沉幽谷,气象萧森:“所以我等他来杀我。”
“前提是,他有这个能力。”
……
……
冷月孤悬,风轻天远。
陵天苏昏睡了一整日,本酒意未清,意识尚沉,他本该未到苏醒之刻。
但是,今日清晨吃下的那些要命食物,开始在肚子里闹腾了,生生把人给疼醒了。
他翻了一个身,滚到了床底下,晃晃脑袋驱散酒意,然后揉了揉难受至极的肚子。
吃一次上官棠做的饭菜,每一次都像是千头上古巨兽从肚子上狠狠践踏而过一般,五脏六腑都宛若错位的难受。
他艰难地低喘两声,胡思乱想着心道司运亦掌罗生刑罚,落在上官棠手里头的犯人,就从来没有逼问不出来的。
这莫不是将自己的厨艺得以两用,用到了酷刑之上,才得以让那些犯人如此听话顺从。
毕竟,这可真不是人吃的东西。
神灵吃了都直接暴毙的食物,可不是常人能抗受的。
手上揉着揉着的动作忽然停住,陵天苏低头看看,眼前被一片红色所占据。
今晨从吴婴殿内寻的玄黑太子袍不知何时被人换下,红衣官袍,金边渡袖,胸前烫金飞鱼图纹,正是他假扮隐公子戏弄燕天罡时所穿。
他失笑地揉了揉眼,衣袖间却残留着淡淡的皂角清香,显然醉酒昏睡过去的时候,有人替他沐浴更衣过了。
曲月如钩,雪幕将朦胧的月光裁切成无数碎华,将遥远的夜幕笼上了一层神秘的纱。
竹门半敞,冷风簌簌。
夜风夹着霜雪拂起林叶,沙沙作响。
上官棠姿态懒漫地倚拦而坐,如血的红衣在夜风中轻扬,她面上肌肤终年带着病态的苍白,玲珑剔透,眼眸却是漆黑,与夜空苍宇之上的浓浓夜色相得益彰,好似一滩化不开的千年墨。
红衣照雪,那双墨黑的眸子无法倒映出任何景物,只挟着冬日的寒,飞雪的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