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朗说到这里,又看了一眼曹真。
“末将实是挡不住。当时看到有蜀虏直冲中军帅营,末将担忧大司马安危,故只得领着本部人马,且战且退回来。”
哪知曹真一听,却是如同注入了一剂强心针。
只见他精神一振,急忙问道:“汝部尚全否?”
“尚全。”
“好极!”
曹真听到秦朗所言,当真是如同是快要溺死的人抓住了一个救命稻草。
“前军已不可救,如今之计,唯有领着所余人马,退守旧营寨,挡住冯贼,然后再退回汧县,以图后计。”
“如今大军兵将溃散,吾身边所能用者,唯有秦将军耳。”
萧关那边,曹真还留有一部分人马,防止关内的汉军出来接应冯永。
他现在的想法就是,赶快让防备萧关的将士南撤,至于这边的人马,能跑得了多少,就看天意。
秦朗知道情况紧急,若是守不住营寨,只怕连自己都跑不掉,只见他一抱拳:“大司马请尽管吩咐!”
曹真得了秦朗所部,当下趁着还没有全军溃败,收拢了尚能听令的营队,一路急退。
把前方的数万人当成肉盾,全部扔给了冯文和。
关姬虽然看到大旗向后退去,知曹真已经溃逃。
可是眼前的魏兵实在是太多,她根本没有办法分兵前去追击。
再加上这些日子以来,将士连日苦战,伤亡也不小,兵力亦是不足,当下恨恨地一跺脚:
“若是杨魏然在此,定不叫那曹真跑了!”
那可是曹贼的大司马啊!
乃是曹贼伪帝以下的第一人,若是能擒之,当是不世之功。
杨魏然就是杨千万,他本是赵广的副手,统领游骑与胡骑。
只是这一回,他被留在了临泾,与胡遵同保某怂人的后路。
倒是站在关姬身边的冯君侯,正伸长了脖子看着自家将士赶羊似的驱赶着溃败的魏兵,闻言就一愣:
“曹真跑路了?”
“跑了,大旗向后移了……”
“我曹!曹贼的大司马竟是这副德性?”冯君侯忍不住地暴了一句粗口,“这前军还没完全败呢,他在后头就跑了?”
关姬听到此人的话,忍不住地白了他一眼:
“不跑等着挨抓呢?就眼前这战况,即便是孙吴复生,亦无能为力。”
说着她又举起望远镜,脸上突然现出惊喜之色:“且看他运气如何!”
“怎么啦?”
冯永连忙又问道。
“是二郎,二郎领着甲骑回头了,看那方向,正好斜冲向曹真大旗。”
冯永一听,又是踮脚又是伸脖子,只是他又是不千里眼,连曹真的大旗都不见,哪里又能看到赵广在哪个方向?
当下他敢怒不敢言地看向自家婆娘:你倒是给我看一眼啊!
“看,前方有曹贼!”
前面赵广领着甲骑,一路上闷头猛冲,也不知冲了多久,反正一直冲到看不到曹贼了,这才停下来。
他数了数还能跟在自己身边的甲骑,最后只剩下千余人。
四处张望之下,也不知这是什么地方,当下便吃了两口糖粮,缓了口气,这才顺着来时的方向寻路回来。
哪知还没走多久,底下就有人指着前方喊了一声。
赵广抬头看去,果见前面不远处有大批曹贼人马,正斜向着另一个方向退去。
双方人马骤然相遇,皆是一顿。
赵广是暗暗叫苦:吾现在只有千余人,而且马力已尽,也不知对方有多少人?
他却是不知,当魏军看到这支赤色铁甲骑军从斜里出现时,当下就有不少人双腿发软!
“大司马,那支人马,好像是今日冲阵的鬼……蜀虏铁甲骑军!”
秦朗喉咙有些发干,声音颤抖地说道。
“我知道。”
曹真也是咽了一口口水,额头直冒汗,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怎么办?
“将军,我们怎么办?”
有人也在悄悄地问赵广。
赵广却是看向那杆大旗,有些疑惑:“我怎么觉得那大旗有些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