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侯很着急?”
韩仇看着冯永的模样,却是更加笃定,“老夫还有一事相求呢。”
我是想让你这老子小赶快去死哇!
冯永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不知先生还有什么事?”
“我韩家之人,生不为刘汉做事,死不葬刘汉之地。”
“某自知已无生还的机会,只愿死后,君侯能让人把某焚尸敛灰,帮某收拾衣物。”
“某曾从定襄带了百余人过来,如今仍有数十人落于君侯之手。”
“若是君侯能从中挑出数人,把我的遗物送还定襄,不让某有遗物落在汉地。”
“即便地泉之下,某亦感激不尽。”
韩仇起身,对着冯永郑重地行了一礼。
“数人?十人够不够?”
财大气粗的冯君侯迅速在心里盘算了一下,一一得一,二一得三。
十个人,就值一千缗,这个开销有点大,感觉有些肉疼。
“足矣!”韩仇欣喜道,“先谢过君侯了。”
“先不用着急谢,先生能否死后魂还定襄,取决于先生所说之事。”
只要你说出的事情有价值,钱不钱,啊,不是,我的意思是,谢不谢的其实无所谓。
当然,若是你敢骗我的话,听说骨灰肥田效果不错?
反正现在平襄那里正在恢复耕种呢,
冯君侯自认为已经很公平了。
听到冯永说出这个话,韩仇倒也没有再隐瞒:“郝昭快要死了。”
“郝昭?”冯永一怔,有些反应不过来,或者说有些不敢相信,“凉州的那个郝昭?”
“能让君侯记住的郝昭,似乎只有一个吧?”
韩仇说道。
确实只有一个,在原历史上烧得诸葛老妖暴跳如雷,在去年的时候烧得魏老匹夫差点吐血。
冯永仰起头,努力地回想,原历史上郝昭是什么时候死来着?
想了半天,却是没想起来哪里记有郝昭是在什么时候死的。
只记得他应该是病重身亡,而且是在第二次北伐之后。
历史上的第二次北伐是在石亭之战后,正是去年的十二月。
只是之后这个“后”,究竟是多久?
却是没有具体时间。
“先生如何这么有把握?”
冯永脸上露出怀疑之色,问向韩仇。
“因为某自凉州而来,恰逢郝昭病重,还是某亲自给他治的病。”
韩仇淡然一笑,“若是君侯有办法打探凉州消息,就可以知道,去年时,凉州刺史张邈,曾广寻名医。”
听到韩仇说郝昭病重,冯永心里就已经信了五六分:没错,和历史上记的差不多。
“郝昭之病,实是肠溃之病,又兼火气攻心,郁气久积于胸,须慢慢调理休养,方有痊愈可能。”
“某当时只不过暂时压制他的病情,又以人参强提元气。只待他吃完某留给他的药,病情就会反复,命不久矣!”
“兼之人参又是老阳上火之物,到时只怕他就要吐血而亡。故某敢断言,郝昭断然活不过今年四月。”
冯永听到这里,只觉得自己的胸膛剧烈跳动起来。
郝昭镇守凉州河西十数年,深得河西汉胡民众之心,威望很高。
且其人统兵有方,多次平定凉州的叛乱。
去年虽曾败于诸葛老妖亲自带领的虎步军之下,但在围攻襄武城时,诸葛老妖素闻郝昭在河西的威名,对他很是重视。
若是他死了,凉州则失一梁柱。
所以这个情报,非常重要。
“君侯,凉州刺史徐邈,乃文吏耳,治民颇有一套,但于军事,却大逊于治民之能。唯仰郝昭,方能统凉州兵将。”
“去年凉州震动,人心未稳,若是郝昭再一去,河西之地,则无足够威望之人。驱兵向西,正当其时。”
韩仇看到冯永脸色变化,当下连忙鼓起三寸不烂之舌,极力劝说道。
只是拥有“巧言令色”特技的冯郎君,对同类技能天生有免疫体质,又岂是韩仇三言两语所能说动的?
事出反常必有妖。
这韩仇如此仇恨大汉,又怎么可能会为大汉着想?
他现在这个样子,要么是在说假话,要么是别有所图。
说假话倒是无所谓,郝昭四月是否会死,只要想办法,总能打探得出来。
而且真按历史轨迹来说,郝昭确实有很大可能快要病死了。
退一步说,大汉下一步,肯定是要把凉州纳入手中,就算郝昭活着,也无法阻挡大汉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