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永自然知道魏延为什么要想着攻城。
他轻兵急行到陇西,欲不战而取襄武,却没想到一个不防,被游楚逼退。
然后郝昭到来,让他又只能退守南安郡的道。
前些日子诸葛亮领军过来汇合,他又是主动请命攻城,被郝昭烧了个焦头烂额。
连续受挫于襄武城下,只怕他早就对这个襄武城恨之入骨。
再加上北伐以来,唯有他这一路没有立下功劳。
眼看着襄武已经是北伐的收官之战,他还是寸功未立,以他那个眼睛长在头上的高傲性子,只怕是觉得自己脸面尽失。
所以襄武这个最后捞功劳的地方,他自然不愿意放过。
但冯永岂会让他如愿?
只听得他徐徐说道,“丞相,如今看来,襄武必破矣,只是看它早破还是晚破罢了,若强攻之,三五日定然能攻下。”
“但攻城则城中百姓必遭兵灾,到时父子骨肉因此生死殊途,则会有怨起。如此一来,岂不是徒添日后治理陇西的难度?”
“再则,就算是用抛石车砸开城墙,最后也是要将士攻入城内厮杀,岂不是又会有伤亡?”
“故依永看来,不若先答应他,再等两日。两日后若是他不投降,那便是失信于人,我们攻城,乃是逼不得已。”
“城中百姓之难,皆归于彼,而非归于我。若是他如期投降,那就更好,大汉不仅可以保全将士性命,还可以保全城中百姓。”
“用两天时间换来这般好处,何乐而不为?”
冯永说完这番话,诸葛亮还没开口,魏延却又说道,“既起战事,岂能避免将士伤亡?若怕伤亡,岂能掌兵?不如回到后方养猪。”
冯永顿时怒目而视,这老匹夫!
“再则这襄武城,先是行诓骗,后又顽抗,如今见事不可为,又行故伎,实是可恶。若不加以兵威,日后说不得就有人有样学样。”
魏延振振有词,“故不若趁此机会,不受其降,破城而入,以慑后来者。”
“先帝起兵时,天下诸侯以屠城为常事,特别是曹贼,屠城之多,更是数不胜数。唯有先帝,以仁德行事,方能以织席贩履之身,延续汉祚。”
“为何?只因先帝视天下百姓为大汉子民,故不忍加害。而曹贼,则视天下百姓为猪狗,故驱之屠之,不加以怜悯。”
“若是能保全百姓,却偏偏要故意破城而入,与曹贼何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