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乡学堂开办有快三年了,已经到了可以收割大批具有初级知识劳动力的时候以前那种叫消耗品,连最初级的劳动力都算不上。
土木工程队也有快两年的历史,期间不但修建了水泥大道,还给南乡工坊牧场矿场修建了不少房子城墙,积累了丰富土木建设经验。
既然知道自己要立足于邛都,冯永又怎么可能不早做准备?
所以随军而来的许多人员,都是从南乡那边抽调过来的。
城池的工地上,只要是戴着柳条编成的安全帽,对着他人指手划脚,吆三喝四的,都是从南乡过来的技术人员。
测量土方,规划地形等,虽然很初级,更多的时候是靠经验,但总比胡乱搞来得强。
投靠过来的夷人发现自己以前拼尽了全力到处去找吃的,还经常饥一顿饱一顿,如今只要按着鬼王的意思去干活,就能天天吃上两顿饱饭,竟是渐渐地熄了其他的心思。
同时暗暗地想着,这鬼王不但没有传言中的那般吃人肉喝人血,反而是好心得很。
就在邛都变成一个热火朝天的大工地的时候,张嶷终于押送着东渠部的头目们回来了。
冬渠部冬逢已死,只留了一个腌制好的人头,散发出阵阵恶臭,熏得冯永差点把隔夜饭都吐了出来。
连忙摆摆手,让人把这人头给收起来,再看向被捆成一串的夷人头目。
被绑在最前头的家伙,虽然身材不算高,但脸面的狰狞程度与鄂顺有得一拼。
衣服破破烂烂,可以看出身上还有不少的伤痕,看来一路上没受虐待。
“禀长史,此人就是亲手杀害龚太守的李求承。”
张嶷对着冯永抱拳道,当他的目光看向李求承时,还情不自禁地舔了舔嘴唇,仿佛看见小羔羊的恶狼。
李求承看向冯永,目光中带着惊惧。
人的名,树的影。
鬼王之名,威震南中。
虽然他也是一个狠人,但相对于令南中夷人号哭遍地的鬼王来说,他还是不够看的。
至于那些生喝人血,生吃人肉的传言,反倒是没那么可怕。
南中的深山里,又不是没有吃人肉习惯的部族。
“李求承?”
冯永没兴趣与李求承说话,只是上下打量了一下犯人,就点了点头,“拉出去砍头示众吧。再审问一下那些头目,若有作恶多端者,也一并砍了。”
张嶷一听,竟是满面通红,眼中含泪,直接就行了一个大礼,“嶷替龚太守谢过冯郎君!”
不但是张嶷,就连站在一旁的关姬也是一脸的平淡,仿佛这是一件很平常的事。
东渠部在越是一个大部族,也是这一年来作乱越的罪魁祸首,甚至还杀了前太守,影响极其恶劣,拿些人头祭天,以血还血,以牙还牙,才是当今汉人的行事风格。
至于仁义什么的,那是对汉人内部而言,关夷人什么事?
冯永穿越这么久了,自然也知道如今的汉人行事规则。
就连李求承也是一副认命的模样,他自知汉人对夷人一向凶狠无比,自己又曾亲手杀了汉人的大官,落入汉人之手,断无活命之理。
至于像孟获这种的,那是因为他命好,遇到了诸葛亮。
令人把那些头目押下去审问,冯永这才看向张嶷,笑道,“这一回,张将军可是立了头功了。”
张嶷一抱拳,“末将不敢居功,此皆是冯长史运筹帷幄之功也。”
“张将军无须这般,我岂是那种抢功之人?”
冯永摆摆手,“在我这里,只要有才,愿意出力,该是谁的功劳,那就是谁的,没有抢功一说。”
“末将非是要让功,只是想拿此功劳求冯郎君一事。”
“何事?”
“待砍下那李求承的头颅后,求冯郎君让末将拿它去祭拜龚太守。”
看看,我就说汉人的作风粗暴野蛮吧?砍了头还要拿人头去当祭品,这和野蛮人有什么区别?
“准了。这样吧,到时我们选个吉日,当众举行个大祭祀,不但要祭龚太守之亡,也要祭那些战亡的将士,如何?”
冯永周围全是野蛮人,自然不好自己独自当个文明人。
“冯长史此举,当是大善。”
建兴四年三月,越长史冯永令张嶷率军破东渠部,历数东渠部之罪状,不但把东渠部众头目当众砍头,甚至还拿东渠部君臣及头目头颅祭祀越前郡将焦璜、前太守龚禄等将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