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自己看不起这地头的活,但看看二娘,如今竟然也在工坊有了不小的名气。
唯有自己,一事无成。
想起当初自己曾发誓一定要有出息,要让阿姊和二娘另眼相看,哪知现实竟然打了自己好几个耳光,心里最看重的两个女子,竟然都压着自己一头,能不羞愧么?
而且如今阿姊和家族对自己的限制甚多,若是按阿姊的意思来,就算以后再有出息,在别人眼里亦只不过是沾了阿姊的光。
如今想要证明自己,只有在现有的条件下,走出属于自己的路。
养鹅畜蜂就是李同这两年好不容易摸索得来的路子。
所以他怎么肯轻易放弃?
反正二娘也是喜欢在地里忙活,我养鹅畜蜂,在她面前不算丢人。
说白了,还是年少慕艾,热血情怀,想要发奋图强发奋图强的同时能与心爱之人相依相伴,那就是最好不过。
只见李同硬着头皮对张星忆说道,“张小娘子,这蜜水,乃是珍品,这养鹅,也是大有好处的,故我想着,能不能请小娘子帮忙给冯郎君传个话,允我在南乡尝试一下?”
在李同看来,自己以前得罪过冯永,所以冯永对自己肯定看不顺眼的。
若是自己求上门去,不要说能不能劝说得动冯永同意,就是能不能见到人还是个问题,最大的可能,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
但若是张小娘子就不一样了。
当年孟尝君不就是用白裘衣贿赂秦昭王的宠妾,这才得以脱险的么?
冯郎君专门给张小娘子写文章,赞其貌美,想来也是爱极了她,我找张小娘子去说此事,道理也差不多。
张星忆一听到“冯郎君”这三个字,顿时恍然过来,原来还是因为他!
同时心里怒气勃发,正待一口回绝,但一看到案上的蜜水,当下眼珠子转了两下,突然生出一个主意来。
“李郎君想在南乡畜蜂养鹅,是因为慕娘子不允,又没办法去找冯郎君,所以才来找我的?”
“正是。”
李同历经挫折,终于懂得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同时脸皮也厚了不少。
这一声“正是”,虽然说得脸皮有些发热,但却是能无碍地说出口。
“此小事尔,又何须去问冯郎君,我就能作主。这样吧,张家在南乡有不少庄子,你若是有心,我可以专门划一个庄子给你,让你专心畜蜂养鹅,你看如何?”
虽然张星忆穿在身上的毛衣、羽绒服从来都不用掏钱买,但这并不妨碍她知道这些东西的昂贵。
若是那鹅毛当真如李同所说的那般,产量大,绒毛大,且没有异味,那当真是要比鸭毛好多了。
别人就算是真想做羽绒服,那可能也会因为没鸭绒做不出来,就算做出来了,还可能会被兴汉会的人打压。
但她是谁?她怕吗?
真要有人敢找她的麻烦,她就敢找那负心郎的麻烦!
李同一听,当真是又惊又喜,他没想到事情竟然这般顺利。
“不敢当得张小娘子这般,我自找地方尝试就可以了,且此事还得阿姊同意……”
“放心,此事我亲自去与慕娘子说。”
张星忆打包票道。
“同谢谢张小娘子!”
李同连忙起身行礼激动地道谢,终于有人愿意支持他了。
此时再看向坐在上头的张小娘子,当真觉得她是如仙子一般人物。
张星忆心中别有计较,让人送走了李同,又备了名帖,送到李慕手里。
李慕接到名帖,不敢怠慢,更没有等着张星忆上门,直接就带了人赶往张星忆住的小院子。
张星忆自然没有想到赫赫有名的慕娘子竟然一接到她的帖子,就主动上门来,当下就是大出意外。
再看到她一副有求必应的恭敬模样,心里更是惊讶万分。
“张小娘子若是想要让妾那不成器的小弟帮忙畜蜂养鹅,那自然是没有问题的。但此事是不是要问一问冯郎君的意思?”
李慕得知张星忆的想法后,提醒了一句。
“为何要问他的意思?”
张星忆现在一听到这三个字就觉得烦,“你不是他的阿姊么?”
话一出口,她就看到李慕投来古怪的目光时,这才蓦然惊醒过来,当下只得说道,“好,我知晓了,到时我自会给他写信说这个事。”
同时银牙暗咬,这个人讨厌得很,哪里都有他,哪里都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