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良辰此时心中正烦闷,又赶上庾佳一再追问,竟让他有些恼火。
于是,季良辰不耐烦地对庾佳说道:“你这丫头怎么如此麻烦,在下送你琴,你收了便是。倘若不想要,随意丢弃即可,不要再来烦我!”
此刻的季良辰因娇妻被暴君霸占,已是肝肠寸断,急火攻心,竟失去了往日的风度。
庾佳见此情景,十分诧异,她料想其中必有缘故,于是又对季良辰说道:“小女见先生精通音律,必是珍爱乐器之人,又怎会对自己心爱的古琴弃之如敝履呢?”
“请恕小女直言,先生定是有难言之隐。如果先生不嫌弃,不妨将心中块垒与小女诉说一二。小女虽然不才,愿意为先生解闷。”
季良辰听罢,刚刚心中那一小股怒火瞬间便平息了。他不禁心想,好一个善解人意的姑娘,自己无缘无故对她发了脾气,她非但丝毫不予计较,反倒关心起自己来。自己心中的烦恼不妨与她诉说一番,或许能排难解惑也未可知。
于是,季良辰叹了口气,对庾佳说道:“哎......不瞒姑娘,这把古琴乃是在下与爱妻的定情信物啊。”
庾佳听罢,感觉此事更加惊奇,她连忙追问道:“既然如此,先生更应该珍爱此琴,怎么会随意丢弃呢?”
季良辰听罢,答道:“姑娘有所不知,在下与爱妻定下山盟海誓,我弹琴,她吹瑟。我们二人琴瑟和鸣,芙蓉并蒂,终爱一生。”
“可是天有不测风云,在下家中突遭变故,在下的爱妻已不能陪伴在下左右,这琴瑟和鸣的誓言恐怕也成了空谈。如此一来,瑟已无声,空留在下孤独一人弹奏这把古琴又有什么意义呢?”
庾佳听罢,方才明白季良辰刚才的举动为何如此怪异,也明白了他心中的悲凄之苦,并且对他和妻子的忠贞爱情十分钦佩。
于是,庾佳继续问道:“敢问先生,你的妻子是否已经不在人世了呢?”
季良辰答道:“不,她尚在人世。”
庾佳听罢,又问道:“那么,她是去了很远的地方吗?”
季良辰答道:“不,她就在建康。”
庾佳听罢,顿时心生疑窦,连忙问道:“先生,既然你们二人近在咫尺,为什么不能在一起呢?”
季良辰听罢,不禁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对庾佳说道:“哎......我们二人虽然近在咫尺,却犹如远在天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