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咧着嘴,笑得后槽牙都露出来了,“说我不要脸,我哪儿比得上你,你才是咱生产队最不要脸的啊!”唐知综笑盈盈竖起大拇指,“黑的说成白的,白的说成红的,你这么能说,咋不去搞外交呢,为国家多争取利益全国人民都记着你的好,窝在村里多屈才。”
“你...”
“你什么你。”唐知综竖眉,脸骤然冷若冰霜,“儿子娶不着媳妇去偷,你说是救人家,孙子打人你说是替天行道,黑白好坏你说啥是啥,你算个什么东西,旧社会的皇帝嗦!”唐知综叉腰指着叶英,“上梁不正下梁歪,就你这嚣张跋扈的德行想教出个好玩意,滚远点吧。”
叶英气得额头青筋直跳,脑子直犯晕,她手掐着大腿,硬是不让自己晕过去,她要晕了,唐知综不得朝她身上泼粪?
唐知综冷笑,“大家伙评评理,看我说的对不对,她叶英仗着年纪大就倚老卖老,背后说我多少坏话,我搭理过她没,本是同村人,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想给她留点面子,她倒得寸进尺了,真以为我唐知综胆小怕事不敢拿她咋样是不是?”说话间,他大步上前,扬手扇了叶英两耳光,“儿子教不好你替他受着,袒护孙子颠倒黑白你替他受着,我告诉你,往后苏家人再敢找我家人麻烦,我看你一次打你一次。”
啪啪啪,两个耳光,特别响亮,人们看惊呆了,完全忘记了反应。
唐知综甩了甩发麻的手,瞥到坡上的钱大抱着柴火下山来,立刻换上了慈父般的笑,“钱大,走咯,回家,以后谁敢打你告诉爸爸,大人不教的爸爸替他们教,不会教的爸爸先教他们。”显而易见,叶英属于后者,人们不禁若有所思。
叶英双颊通红,像被火烤过似的滚烫,嘴里蔓出股血腥味,顺着喉咙下流,她尖叫声,脑袋像要爆炸似的再也扛不住了,歪身倒在了李翠兰肩头。
她有过装晕的前例,哪怕这次真晕也没人相信,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儿子拐人家媳妇,孙子打人家儿子,酒鬼憋得住有鬼了,没人同情叶英挨了打,牵着自家孩子该回家的回家去了,晚霞渐渐褪去,看热闹的人很快都散了,李翠兰单手托着叶英防止她摔在地上,胳膊不住地抵她,示意她够了,奈何许久叶英都没睁眼,她将其往外推了推,“好了,人都走了。”
叶英软塌塌的朝地倒去,李翠兰心惊,急忙扶住她,喊前边的苏国良,“爸,不好了,妈晕了。”
是真的晕,不是故意装的。
然而又怎样,去找唐知综?不说唐知综认不认,翻出旧账他们就别想讨着好,谁让叶英太过张扬到处说人坏话的,真闹到唐家,村里所有唐家人都会帮唐知综的。
“嚷嚷啥,晕了扶回家不就好了?非要弄得人尽皆知是不是?”叶英是他婆娘,她遭人扇耳光苏国良也没面子,尤其是唐知综说得有理有据令人无从反驳,他婆娘就是蹦哒得太欢得意忘了行,活该被打。
没人关心叶英是真晕还是假晕,唐知综替酒鬼出了口恶气,浑身畅快,以他的脾气早收拾叶英了,哪儿会等到现在,坏人不分老幼尊卑,该出手时就出手。
他走路慢腾腾的,保管室外站着几个男人等着听树林发生了啥,见他眉开眼笑的,就问他,“树林出啥事了,看苏家人都跑过去了。”
“狗蛋被人踹到坡下,她找着人赔医药费就乱咬人呗。”他说得云淡风轻,回头催钱大跟上,“你说你,想读书就明明白白说出来,偷偷摸摸学有意思吗,我唐知综的儿子,再穷不至于穷得连学费都交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