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句句属实,不敢欺瞒父皇!”容景垣屏住呼吸。纵然身在行伍多年,可是面对自己的父亲,容景垣还是有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龙威不可犯,这就是他的父亲。
空气仿佛在此刻凝滞,皇帝没有吭声,容景垣自然也不敢抬头,一直跪在那里。
“好。”良久,皇帝才道,“朕信你,起来吧!”
心口有些突突的跳,容景垣磕头,“多谢父皇。”
“对于你母亲,朕是有所亏欠。她已经死了,朕也不想再计较过往之事。”皇帝低低的咳嗽着,“老五,朕知道你此生饱受流离之苦,的确是委屈了你。”
“儿臣不敢言苦!”容景垣俯身。
皇帝拍了拍儿子的肩膀,“朕老了--”
容景垣心下一恸,微微抬头,刚好看见父亲斑白的鬓发。记忆里的那个父皇,高高在上,无论何时无论何地,皆呈现着皇威不可触犯之威严。
而现在,他说他老了。口吻中透着无奈,也透着历经沧桑过后的悲凉。
“回去歇着吧,你也累了!”皇帝轻叹一声。
容景垣这才回过神来行礼,“是,儿臣告退!”语罢,缓步退出了殿门。
魏道德搀着皇帝徐徐站起,“皇上,您刚醒,这身子骨得活动活动才能舒坦些。”
“她曾说,这世间最不好做的便是君王,最难的也是君王。”皇帝苦笑,“朕算是彻底体会,好在,朕这皇帝也该做到头了。”
魏道德红了眼眶,“皇上万岁。”
皇帝笑了笑,“你呀--嘴里没一句实话。”
这江山,很快就是他们的了。
皇帝这样想着,心里却是高兴的。
因为宫里离不开人,所以容景垣留在了宫内,连夜重新布置巡防和御林军宫闱防卫。容盈因为林慕白处于孕后期,便出宫回了恭亲王府。
如今齐王、南陵侯被俘,京城内的巡防开始重新整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