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景垣轻叹一声,“他什么都有,万般皆自在,唯独少了一个母亲。我有父有母,却只觉孑然一身。你说,这是不是天大的笑话?”
“殿下?”副将道,“天之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当好事多磨。”
闻言,容景垣笑了笑,“赢则,你什么时候学会阿谀奉承了?”
副将--赢则面色一僵,“殿下恕罪,卑职说的是实话。”
“没有外人,不必当真。”容景垣面色微恙,突然冷了眉目,“你先下去吧,不许任何人靠近这里。违令者,军法处置。”
“是!”赢则当然知道,所谓的军法处置其实算是他与殿下之间的暗号,殿下--有客人来了!快速转身离开,赢则未曾犹豫半分。
容景垣进得屋内,瞧着烛光摇曳之态,含笑关上了门窗,而后从容坐定,“这儿很安全,不会有外人进来,你可以出来了。”
然则等着他出来,容景垣愕然僵在当场,“怎么是你?”
他一笑,“为何不能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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栖凤宫内。
烛光明媚,一盘棋局,黑白分明。
皇帝容渊与皇后孟世华正秉烛下棋,神情淡然,不似帝王家,倒像是寻常百姓家的寻常夫妻。一个没有母仪天下的威仪,一个没有君临天下的威严。
“你该知道,这局棋只能赢不能输。”容渊落下黑子。
孟世华点了头,视线和注意力都凝在自己的棋子上,也不去看自己的丈夫,淡淡然应了一句,“我知道,只不过我还是那句话,这是我欠下的,若真的到了那一天,让我来换。”
容渊下棋的手在空中顿了顿,烛光因为他的呼吸而变得微颤起来。他抬头就看见了她鬓间白发,一晃眼,她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风华正茂的王妃了。她是皇后娘娘,一国之后。
可是,她也老了。
“她是自愿的,与人无尤。”容渊敛眸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