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容哲修点头,“小白,说说吧!我还不想睡,我有点害怕,不敢睡!”
林慕白抱紧了他,深吸一口气道,“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的夜家庄,反正是睡了一觉醒来,就已经在那了。当时的我身上缠着厚厚的绷带,浑身动弹不得。义父说我身上的骨头都断得差不多了,一双腿的膝盖骨更是伤得厉害,也不知以后还能不能走。”
“当时我也跟你现在一样,觉得很害怕,因为我怕一辈子都半死不活的躺在床上,与病榻为伍。除了这个,更让我害怕的是,我什么都不记得了。不记得自己是谁,不记得过去的一切,就像是白纸一张任凭书写。你知道那种将信将疑的感觉吗?”
“分辨不出孰是孰非,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我都不知道。夜凌云说,我是他未婚妻,因为他带着我游山玩水,我去摘悬崖边的石莲花,一不小心就从悬崖上摔了下去。所幸被底下的树枝挂住,才算捡回了一条命。等我伤好了,不管我还能不能走,他都会娶我。”
容哲修抬头,“你信吗?”
“我别无选择,除了相信没有其他的念头。”林慕白轻叹一声,“也许你不会明白,人在孤立无援的时候,是最脆弱的,最容易被误导和摆布。而我当时脑子里是空空的,除了这些被赋予的记忆,我什么都不知道,只能顺着别人给我铺设的路继续往下走。”
“我不是没想过,他也许在骗我。可他也用真诚感动过我,让我缴械投降。”说到这儿,林慕白低眉,“你还想听吗?”
容哲修点点头,“我想听。”而后低低的喊了一声,“爹,你还在吗?”
容盈“嗯……”了一声。
浅笑一声,林慕白刮了他一个鼻子,笑骂一句,“小鬼头。”他这不是自己想听,是替他爹问的这些话。这小子越发了不得,虽然双目失明,可心里却越来越滑头。
也罢,既然说开了,不如索性说个彻底,横竖都要说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