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星儿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又折返回来,将意图在墙头上睡一会的柏安安捂着嘴揪了下来。柏安安算是彻底上了贼船,不得不小心地跟在她身后,像是裹了小脚的女人一样以别扭的小碎步飞快地小跑。
也许是因此时是在做贼,不仅她的动静小,胆子小,眼界也小了许多,顿时觉得施府的格局也要比昨夜要大了许多。
那副画最早是收藏在施员外的书房之中,施员外的书房与卧房自然在同一个院内,此时灯已歇了,把守在院门的守卫也面有倦色,防备松懈,正是她还画的好时机。她打算先将画归还,就算到时候被抓住了也能有个理由辩解。司空星儿又抓着柏安安跃上了屋檐,向她指了指几个房间的屋门,又比划了一通,然后也不管柏安安看没看懂,就要将她放下去。
柏安安却反手死死抓着司空星儿的衣袖,用气音问:“你不会再把我一个人扔在这里吧?”
司空星儿瞪大眼睛摇摇头,也用气音答:“师父放心,星儿定然会护送师父安然无恙地回去。”
她又看了看周围,补充:“这里没有埋伏,师父放心吧。”
话毕,也不待柏安安再有反应,就将她送了下去。
司空星儿趴在屋檐,对她做了个加油的手势。
柏安安有点懵。
她隐身在黑暗之中,贴着墙,轻手轻脚地走到了一间屋子的门口。
她记得司空星儿指了好几次这扇门,这应该便是书房了。
她学着古装剧里常演的画面,用手指在窗纸上戳了个洞,奈何屋内未有点灯,她怎么看也看不出什么门道,她细细听了会,也未听见什么声音,便大着胆子将手掌覆在门上,打算推开门。
就在门将开未开之际,她幡然醒悟。
哪有贼是走门的?!
柏安安庆幸自己的机智,拍了拍胸口,又走到了窗边。
她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沿着窗户的缝隙欲借此移开窗闩,不想窗户根本就未落锁,匕首一划便到了底。柏安安站在右侧窗户之后,小心地将左侧的窗户向外拉出一条缝隙,往里什么也看不清,便大着胆子将窗户越开越大。微弱的月光渐渐照进了房间,随着窗户的打开,微风吹动床上的帐幔,柏安安瞪大眼睛看着坐在床上的中年男人。
这这这这是卧室!还是施员外的卧室!
她僵硬地和施员外打了个招呼,转头就走,然而院里的黑暗瞬时被驱散了。一批守卫拿着棍棒与灯笼前来,照亮了院落,也将她层层围住。
柏安安看见施公子从守卫之后走了出来,连忙讪笑:“施公子,是我,你看,这是个误会,大家把武器放……”
施公子怒喝一声:“大胆贼人,竟然还敢来!”
没有人听她解释,守卫哗然将她围住,好在姑获鸟已及时跳出为她解围。柏安安往屋檐望去,哪里还见得到司空星儿的踪影,她手里拿着匕首一通乱舞,一瞧见有空档就立刻钻了出去。
司空星儿又一个人跑了!她不靠谱的徒弟又把她一个人扔在了虎穴之中!
她吃力地辩解着:“施公子,我是来还画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