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郑志军之后,村长回头对低头不语的张旭凤道:“张知青,关于这次事情的恶劣性我就不说了,你心里也该有数的。”
“这郑同志回去之后,肯定是要住一段时间医院,预计没有三五块钱肯定是下不来,而你下个月的知青补助已经还给了乐同志。”
“这大队的钱都是有数的,不可能完全可着你来,要是别家有个急用,大队根本借不出来,真要是因此耽误事儿,到时候责任你可能担待得起?”
张旭凤咬着下唇,把脑袋低的更低了,却一声不吭,村长挺失望的,这女孩儿的胆子贼大,什么馊主意都敢出,回头还没有担当。
叹了一口气,村长皱眉说道:“算了,我也不管了,你以后自己主意吧,但是,下个月月底,年中结算前必须把那十块钱给大队补上。”
“不然,我就得给你家里挂电话了,至于医药费,这个等你八月份的补贴下来,我再扣出来。”
一听让自己一个月内拿出十块钱,张旭凤急了,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拉着村长地袖子说道:“村长,您这不是要逼死我吗?我上哪一个月整十块钱去啊?”
村长有些不耐烦地说道:“那你当初鼓动人家郑同志干那缺德事儿算计乐同志的时候,怎么就没想过后果?”
大队长已经被这破事儿折腾地闹心了,直接说道:“村长,咱们赶紧回吧,这村里一屁股的事儿,谁有空跟这儿掰扯?”
又对张旭凤冷着脸道:“你要是实在没法儿,就赶紧给你家打电话,听说你家可是大城市的,平时瞅你花钱大手大脚的,估计也不差这十块八块的。”
张旭凤有苦说不出,他们家虽然是上海的,但条件其实很一般,一大家子住在一起,跟鸽子笼似的房子,除了厕所都住满人了,也是因此她才报知青来到北方的。
虽然她爸她妈都是挣工资的,但是,他们兄弟姊妹加起来五个,哥嫂虽然有工作,但也只是每月上交五块钱,剩下的都攒起来了,这两个人养一大家子,怎么会有多少盈余?
但是,张旭凤知道,自己现在再说什么也白搭儿,大队是不可能佘借给自己这么多钱的,而自己也不可能让这个电话打到家里去。
不说家里能不能拿出这笔钱,单说这人父母就丢不起,最大可能是直接跟自己断绝关系,因为她父母都是知识分子,是最看重脸面的。
当初她出来的时候,父母就说的明白了,我们没办法帮你什么,但我们也不要你的一分钱,拖你后腿,你的钱,自己攒起来,以后做嫁妆嫁个好人吧。
这话说的婉转好听,其实翻译过来的意思就是,我们不要你的钱,你有事儿也别来烦我。
想到这儿,张旭凤心里一阵悲凉,她不占长、不为末、更不是能传户口本儿的男丁,同样不是如同乐冬她们那样好运的独生女。
所以,她想要的一切,都必须自己去争取。
这些乐冬不知道,也没心情知道,明天就得开始上课了,今天是最后一天这么逍遥自在了,于是,她决定今天包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