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林特家的小儿子才出生没几天，他也抽空来了一次，默默在病房外站了十分钟，然后拍了拍托尼的肩膀离开了。

希尔一开始还劝托尼要休息一下，别把自己累垮了，见没什么效果也就不再劝说。

最夸张的是有一天整个复仇者大厦的内网和安保系统突然失效，然后托尼有幸见到了凯伦背后最神秘的支持者——哈罗德.芬奇。

个子矮小、其貌不扬还有些跛的中年男人带着三个特工走进复仇者大厦，气场强大到无法直视。他来到凯伦的病床边，握着她的手坐了许久，难过的样子溢于言表。

托尼突然就懂了凯伦为什么毫不犹豫把绝境病毒给了他们。他们才是真正关心爱护凯伦的人，而不是因为她是托尼.斯塔克的女友。

临走的时候，有些跛的中年男人用责备的眼神看着托尼，说出一句让他不得不承认的话——凯伦最大的错误就是选择了他。

当天晚上，托尼就把凯伦转移到纽约北部新建的复仇者训练基地，那里更安静不会被打扰。他已经很累了，疲于应付来客，哪怕那些人都是出于好意。

弗瑞在凯伦出事十天后来到了复仇者训练基地，见到凯伦的样子劈头盖脸就把托尼骂了一顿。后者居然没有回嘴，让弗瑞倍感意外。

“把她交给我，有个人或许能帮她。”弗瑞看着托尼沮丧的样子，也不忍再多说什么。

“所有医生都说她不会醒了……就让她留在这儿吧。”托尼用手扶着额头，他只希望能多陪凯伦几天。

“你无权替她做决定。”弗瑞有些生气道:“她在这世上已经没有血缘上的亲人，据我所知也没什么朋友，她的紧急联系人一栏填的还是911！”

听了这话，托尼感觉西伯利亚大战后仅剩的一些怨念都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心底某处塌陷了一角。

他完全没想过比起自己，凯伦才真正算得上是个一无所有的人。换位思考，从她答应留在自己身边开始，除了为他操心担忧、毫无保留地付出之外，还得到了什么？

凯伦的物质要求趋近于零，也从不干涉他的个人生活，只在他有需要的时候给予帮助和建议，替他抚平各种负面情绪。她不像是个恋人，更像一个十全十美的保姆。

凯伦一贯冷静自持的表现让托尼忽略了她毕竟是个比自己还年轻十几岁的姑娘，再怎么意志坚定也难免会有怀疑、恐惧甚至崩溃的时候。

凯伦向他表白心迹的那天曾说过只要和他有关的事就无法做出正确判断，那是因为太在意他的感受。她也说过一旦接受了这段恋情就无法承受失去，所以当她认为他们之间已经无法挽回才做出如此决绝的行动。

他曾答应凯伦要让她每一天都比之前过得更好，也向她承诺绝不会失去他，可是看完录像那刻他是真动了分手的念头，想必以凯伦的能力应该清楚感受到了。

弗瑞当天晚上离开的时候带走了凯伦，托尼没有阻止，他也找不到理由阻止。

“贾维斯，她还会醒来吗？”托尼直愣愣地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问道。

“不清楚，先生。不过您要是再不好好休息，她就算醒来您大概也见不到了。凯伦一直非常关心您的健康，肯定不希望看到您现在这样……”尽忠职守的贾维斯很担心他的主人。

在贾维斯好听的英伦口音中，托尼终于慢慢睡着。他希望能梦见凯伦，跟她说一声抱歉，但不确定凯伦还愿不愿意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