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chapter9

“我睡相很好的,不会踢你。”胡恬不知耻地说。

厉斯年心想,简直是一派胡言。

胡看着他,黑暗中眼睛明亮的出奇,他长得很英俊,脸上带着一点只属于这个年纪的,恰到好处的婴儿肥,昏暗的光线将他的轮廓描摹的格外动人,厉斯年静静地看着他的眼睛,温热的呼吸若有若无的纠缠在一起,胡有些困了,声音软软的,低声说,“放心吧,我会保护你的,你长得这么像我的美人师父,说不定,这是上天给我弥补的机会。”

两个人靠的很近,彼此呼吸可闻,厉斯年“恩”了一声,嗅到一股淡淡的甜香,“你身上怎么奶香奶香的?”

胡眼睛亮了亮,像星辰闪烁片刻,重新归于平静,“你们那个大白兔实在太好吃了简直是人间美味科技改变生活啊”

厉斯年简直像发现了一个活宝,胡懒懒地和他说了一会,两人疲累而安稳的睡着了。

姜家庄园里。

姜卫国自从在老爷子床头点燃那盏七星灯,就再也没有合过眼。

程大师亲自来看过,七星灯确实是个法器,但是“气”弱到可怜,还是个现代仿品,几十块钱烂大街的货,潘家园里遍地都是,简而言之,姜卫国被胡狠狠敲了一笔,但是好歹是件法器,聊胜于无,本质上确实有微乎其微的续命之效。

姜卫国气的冒烟,但是听到最后那句,心里又怪异的想要试试,便依然日日夜夜的守在床前。

他推掉了大部分工作,小心翼翼的守着那盏七星灯,守了几天,终于察觉出胡的一丝深意。

守着七星灯的日子,他发现自己从来没有这么耐心而长久地陪伴过自己的老父亲。

原来他的父亲不高大,不强壮,深陷在病床上,瘦的只有一把骨头,可他明明记得岁的时候,那时正直敏|感时期,家里总是一波又一波被抢被砸,母亲身体不好,柔柔弱弱,整天哭哭啼啼,只有父亲威严而强大的守护着他们。

父亲身上的枪|眼不知道有多少,小时候他还一个一个数过,父亲却说那都是男人的勋章,母亲在那次运|动中去世,只有父亲和他相依为命的熬过那段最艰难的日子。

那时候父亲是他心中的英雄,甚至需要费力的仰望才能看到父亲宠爱的眼神。

他从小在军区大院长大,从小一起长大的小伙伴无一不是家世显赫,再长大些后,他开始埋怨父亲为什么不用军功换个什么官当当,至少给自己铺铺路,父亲却告诫他做人不可忘本,那个时候,好像不用怎么费力就能站的和父亲一样高。

再后来,这个年迈的老人在他面前渺如尘埃,性格变得倔强而古怪,轮到他俯视这个曾经的英雄。

他不知道那个想要尽快把父亲葬在燕山,好让自己一飞冲天的念头是什么时候来的,有那么一刻,他觉得自己不孝。

也许,胡只是想借七星灯,让他最后尽尽孝道。

姜卫国眼看着老父亲的状况一天糟过一天,弥留之际浑浑噩噩,已经什么都不明白了,只会喊他的小名,似乎在他的生命里,只有儿子这么一个依靠了,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最后,姜卫国终于扛不住了,直接送父亲出国治疗。

这下轮到所谓的程大师气急败坏了。

姜卫国临行前给胡打了电话,言谈之间已经完全换了个人。

这一天厉斯年也正准备出院,大清早,胡迷迷糊糊地接到电话,开心的眉毛眼睛都眯在了一起,“谁说我的七星灯不是法器,揍他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