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斯年和薛凯谈论工作的事,胡吃完饭百无聊赖地坐着,转眼看到病房西北角落花架上的一盆吊兰。
那盆吊兰郁郁葱葱,绿意盎然,摆着净化空气,病人看着心情也好,胡看了一会,忽然问,“这盆花是谁送过来的?”
“一早就有,”厉斯年说,“每个病房里都摆了,怎么了,有什么不对?”
胡起身扒开吊兰垂下来的长枝,抽出两根打了结的枝条示意他们看。
“这有什么不对?”薛凯一头雾水。
“病房风水禁|忌多的很,看望病人,如果要送花的话,第一条要注意的,就是不要带根,即是避讳久病成根之意,所谓喝形取像,这吊兰枝叶成结,风水上有缠绵、症结的意思,这是要病人久卧病榻,痼疾难医。”
“这……”薛凯开口道,“是不是有点太阴|谋主|义了?”
胡摇了摇头,将那两条打结的花枝带着一部分根须连根拔起,“你看,花盆里没有一点落叶,每一片叶子都鲜嫩欲滴,这是什么季节,如果是早就摆在这里的,一定会有腐叶,还会生虫,这盆花明显是新放的,之前还有什么人来过?”
厉斯年摇了摇头,“我一醒来就是这样。”
“再者,你看这里,”胡蹲下来示意他们看吊兰掩盖着的,不甚明显的墙角,每堵墙下面都贴着一排瓷砖,偏偏西北角的瓷砖被扒去两块,破坏了原本完整的室内设计,“西北有凹坑,不利父兄,是巧合还是人为,就不知道了。”
“伯父伯母呢,”薛凯说,“他们知道你醒了吗。”
“已经通知了,昨天手术结束后他们就回去了,什么意思,他们对我父亲有什么企图?”
“你做手术了?”胡耳朵一竖,忽略了后面半句话。
“嗯,缝了十九针,腰上神经太多,没有打麻药。”
胡心道,那得多疼。
“也不是很疼,我能处理好。”厉斯年侧着身子看他。
胡这才注意到,厉斯年腰上箍着坚硬的架子,还在费力地撑起身子处理电脑上的文件,只不过身上的病号服太宽大,脸上的表情太淡定,仿佛天塌下来也扛得住一样,怎么跟姬涵虚一个德性,自己要离开云梦泽的时候明明就很难过,偏偏还要装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十九针?!”薛凯夸张的大叫起来,“完了,你这副大卫一样的身体可就破了相了。”
“大卫?”胡嘴欠道,“就是那个唧|唧很小的石像?哟,像大卫哦”
薛凯:???
厉斯年终究没崩住,忍不住轻声笑了出来。
过了一会,沈娇才匆匆忙忙地赶到医院,她还贴心的把秦霓带过来,“斯年,爸爸去公司处理盛达大厦的事了,我带妮妮过来,你们说说话,哎,这位是?”
“鄙人胡说,风水师傅,您要算命吗,长得好看打八折哟亲您这么好看酌情考虑六折哟”
沈娇捂着嘴笑道,“这孩子嘴真甜,这么年轻就当风水师傅?斯年什么时候也信这个了,昨天好不容易才哄他让程大师算算八字,跟我们妮妮还是很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