俯瞰风景

直到后来,梦想老去。

这个故事来得太过讥讽与嘲弄。

讥讽到与眼前的少年是完全不相符的色调。

立夏打工的店距离横滨中华街不远。

他们并肩行走在人行道上,向着目的地慢慢蠕动。

而在即将步入中/华街前的那一刻,太宰开口道:“你比较适合《波丽安娜》和《海的女儿》。”

纯美如梦的童话,永不停止的快乐游戏。

“真令人意外。”立夏愣了愣,“你竟然会去看这样类型的书吗?”

“你不也看‘唐吉诃德’吗?”太宰脸上的笑容完美到无懈可击。

“话是这么说啦……”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什么,立夏用恍惚的神色说道:“大概,因为最终我会成为唐·吉诃德吧。”

“像他一样的理想主义?”太宰摆摆手,笑容看上去有些放松。

“不。”哪知,少年竟是毫不犹豫的反驳道:“我的意思是说,我会像‘唐·吉诃德’一样死去。”

闻言,太宰的眸光暗了暗。

他唇角笑容依旧微扬,只是眼底却尽是晦涩难猜。

“顺带一提,小美人鱼还是算了吧……”立夏嘴角抽了抽,显然是回想起了曾经有一个女孩子与大名鼎鼎的童话家之间的对话。

喜爱着小美人鱼,想要到作者本人的签名与故事的续作,却被安徒生狠狠毒舌的女孩子。

她,是谁?

“――回神。”有人在摇晃他的肩膀。

回过神来后,立夏看到了近在咫尺的绷带。

太宰的手掌盖在他的头顶上,“还差一点就要撞到门上了。”

……的确。

因为他与那扇有着古朴花纹的木门之间,只隔着太宰的手掌。

有些温暖的,他掌心的温度。

只不过这一次,立夏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在晃动……啊,应该说是影子里的爱德蒙好像……生气了?

[没生气。]

唔,感觉好像很平静的样子。

那一定就是没事!

[……]

埋在影子里的伯爵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两个人‘朋友一生一起走’,你好我好的一起进入了这家宠物店。

立夏曾经说过:不生气不生气,你若气死谁得意?

而且立夏想买个宠物……

行,你们开心就好:)

我们错了,下次还敢!

综上所述,今天……去了全日/本最高的大楼。

风吹过脸颊,高度令人感觉危险。

但是,好熟悉。

“――呜哇!”

一路上,立夏净发出些奇奇怪怪的声音。

太宰在咕了立夏‘一起去地标塔’的邀请正正好好一个月后,突然通过line约立夏一起去那横滨最高的建筑。

因为今次的目的地,少年整个人都活泛了不少。

他那双天空色是眼睛亮晶晶的,期待之情呼之欲出。

太宰的脸色倒是十分平淡,那双鸢色的眼眸静如止水到近乎冷漠寡淡的地步。

“这么高兴?”太宰晃了晃头,向立夏问道。

“那可是横滨地标塔,全日本最高的大楼。”少年将胳膊揽上太宰的肩膀,“倒是太宰……看起来好像并不感兴趣?”

迎着立夏略含担忧的目光,太宰转过头去,看向前方。

“唔。”他用那种有些飘忽不定的语气含混道:“在横滨呆久了,最出名的‘标志性建筑’反而不感兴趣了。”

“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看的太多,有点反胃’……?”立夏震惊。

“立夏君是哪个地区的?”太宰神色自若,完全看不出这其实可以算得上是一句试探。

“以前生活的地区?”得到太宰肯定的目光后,立夏先是沉吟了片刻,最后摇摇头无奈道:“总之……是个会下雪的地方啦。”

菲尼斯·迦勒底,风雪中的天文台。

闻言,太宰眸光暗了暗。

由于微微垂首的姿态,他的神情并没有被立夏所察觉。

他的目光再一次划过少年的影子,神色微顿,又很快的移开。

面对友人的沉默,立夏有些奇怪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呼唤道:“太宰?”

于是,太宰治停下步伐,对着不远处戒备森严的建筑微微扬头道:“已经到了,你所向往的――横滨地标塔。”

他背对那些立夏眼里看来是‘警卫部队’的人们,缓缓展开双臂。

漆黑的大衣在风下,衣摆微扬。

于此同时。

身穿黑西装的人齐刷刷的转头看向他们,手中有枪/支林立,枪/口微斜。

立夏看到了枪/口,黑黝黝的,像噬人的蛇。

在这一瞬,少年的影子开始以肉眼可见的幅度剧烈动荡。

丝丝缕缕的黑炎在涌动。像愤怒,像质问。

却又在立夏垂眸看过去的一刹销声匿迹,恍若错觉。

少年眸光平淡,如无澜的湖水。

[你应该生气。]

这是伯爵留给他的话。

冷冰冰的,沉甸甸的。

像刀一样,出鞘时带着不易察觉的风声。

太宰对着愈发警惕的‘黑西装’们挥了挥手,他们像是训练有素一样一齐偏移了枪/口。

与警察会带给人的,威严又令人安心的气质不同,眼前这些人即使尽量放缓了神色,也有股子去不掉的凶神恶煞。

太宰背后是他自己的影子与林立的枪/支,仿佛下一刻就能冒出枪/火与硝烟。

而他身前则是万千明光,以及对着立夏露出的笑颜。

他在猎猎的风与高天艳阳下,向着少年伸出手去。

立夏没有前进一步,当然,也并没有退却。

他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太宰伸过来的,缠满了绷带的手掌。

立夏基本上是下意识的联想起了欧尔麦特曾经对他千叮咛万嘱咐的‘都市传说’。

贯穿横滨黑白两道的无冕之王――‘港口黑/手党’。

少年的喉结滑动了一下。

至此,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那天太宰给人的感觉有些怪怪的。

原因归根到底……不过世界不同。

是了。

早在他看到一万日元的那天就应该意识到了。

逃避或许能让心情好受很多,甚至将悲伤藏匿近了无痕迹,但是……却无法更改事实。

世界变了。

就像消失的福泽谕吉,与不是文豪的太宰治和中原中也一般――

横滨地标塔也不再是商业街与横滨的标志性建筑景点。

看规模与戒备的森严程度,这应该是‘港黑’本部的大楼。

他不知道太宰是怎么做到的。

竟然能带着一个无关紧要之人,这么近距离的贴近‘港黑大楼’。

立夏不是不想问太宰治到底是谁。

只是……似乎没有那个必要。

无论太宰治到底是谁,文豪也好,港口黑/手党也罢。

无论背负着什么,他都是太宰治。

那个需要立夏将他从奇奇怪怪的地方捡回家的绷带少年。

况且,太宰一直伸着手,在等着他。

直至目光从最开始的和缓,渐渐冷凝。

作者有话要说:嘤嘤嘤好难过,如果被窝是天堂开在人间的分店,那么大姨妈就是来自地狱的噩梦。

我一般半年可能不会来一次大姨妈,一来就疼得死去活来,为什么会这个亚子我不服。

基友茶茶(季淮宴)说只要我除去更新的三千额外多更多少,她就更多少。

扬子摸下巴.jpg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好了,快去对这个魔鬼一样的女人敲敲打打吧!

说起来,‘我抽到了文豪’这个文名当时还是我选的hhhh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