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姬和姜江相约来店里吃火锅时，店里已是鬼满为患。

幽冥小鬼殷勤为两个判官开道，将他们引到了并不引入瞩目的角落中。

两判官是为了菊花火锅来的，当然就点了这个锅子。

祁亚秋看到他们吃火锅，很自然上前去打了声招呼，随后也不打扰两位判官吃火锅，自己去忙了。

姜江和文姬两个安安分分吃火锅，连半点逾越都没有。

一直到吃完，姜江说自己和祁亚秋有话要聊，文姬便去门口等姜江。

祁亚秋在后厨那儿给自己弄了一个不碍事的小桌椅，在那儿低头翻着古籍。他现在为了火锅店兢兢业业，几乎算是研发出了自己的新兴趣。

姜江到祁亚秋那儿，先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一小坛酒：“菊花酿的酒，你要尝尝看么？配这个火锅味道不错。”

祁亚秋抬头看向姜江：“这是要和火锅店合作的意思？”

姜江倒不是这个意思。

他将酒推过去，低声说：“我是想问问，你觉得我和文姬……”

他话没说完，祁亚秋倒是听出了点意思。

祁亚秋讶异看着姜江，不明白为什么这个问题会问到他这里来。

姜江小声快速解释着：“别的同僚都太熟悉了，指不定这话明天就传遍，这样不好。”

祁亚秋点了点头，虽然完全没明白为什么这样不好。他的社交概念里，完全没法意会姜江那种“万一透露出去只能尴尬去投胎”的想法，好在他有替别人保守秘密的这一条习惯。

姜江见祁亚秋不说话，只能继续补充自己刚才的话：“我和文姬认识很多年了。你应该能理解，认识多年没在一起，其实很难再在一起了。”

祁亚秋眼内有点茫然，他完全不理解。

为什么啊？

姜江自说自话着：“最近判官们交上去了好几对成亲的。这段时间我们又有合作，去人间跑来跑去做任务。我觉得我们两个挺合适的，非常合拍……”

祁亚秋心想，挺合拍就挺好了，怎么忽然就想要更进一步了呢？

沉迷科研到后来沉迷火锅，完全无法理解这种情绪的祁亚秋眼神更加迷茫。

姜江轻笑了一下：“就和天平一样，一边是我们在一起了，另外一边是她拒绝了我。我抉择不好。”

祁亚秋对这种选择题很有经验，将自己的本子翻了页，递过去：“分析利弊，利大于弊你就去做。”

姜江看着这上头写得密密麻麻的字，惊觉这个分析法确实是有点意思的。

他点点头：“这方法不错。”

他站在原地思考了一下，在利弊上简单过了一下脑子，随后失笑：“想来想去，弊也就是一个去投胎而已。”

在地府的鬼谁不会去投胎呢？

轮回而已。

姜江当了那么多年的判官，其实很看得开。就像工作太久，需要休息一个样子。

他诚挚对祁亚秋表达了感谢，随后离开了，徒留下祁亚秋在原地想来想去，没想明白刚才姜江纠结的心态，觉得还是火锅配料表比较好理解一点。

姜江出门走向文姬。

文姬朝着姜江笑笑，没问刚才姜江找祁亚秋是什么事情。

她总是这样知道进退，拥有分寸。

吃完火锅，他们还要去人间一趟。

姜江和文姬结伴走出鬼门关，和众判官打过了招呼，直接前往人间，到了一家非常寻常的医院。医院里人来人往，充满着消毒水的味道。

虽然环境很一般，但是周边没有一个地府里相熟的存在。

文姬将设备安装在顶楼，触发转换器后，满意转身看向姜江。

姜江正看着她。

那双眼里意外有着文姬能辨认出的情愫，是一种只有男子对心上人才会有的眼神。

她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