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铃铛是左相的幼妹,太子妃是右相独女。
虽辈分不同,但两个相府里的姑娘中只有她们二人年岁相当,免不了被人拿来比较。
左丞右相本就是互相牵制的关系,太子妃在闺阁中时就处处输给萧铃铛,两家关系谈不上有什么深仇大恨,却也是针尖对麦芒了。
“萧府原想明哲保身,哪料会因几句判词陷入漩涡中心……唉……”
萧铃铛的生母四十出头才怀上她,幺女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病的差点没能再从床上爬来。
萧似怕她情绪不稳,没敢提祖奶奶半个字。
“就在您失踪半个月后,老皇帝没多久就去了,沈小将军也回到了京城中,太子与七皇子斗得两败俱伤,沈小将军只花一个月就平定了动乱。”
七皇子想夺权本就名不正言不顺,民心不在他那儿,可太子也同样失了人心。
彼时满门忠烈的沈家刚立下大功,老将军战死沙场,沈拓退敌三千里,九死一生守住了风雨飘摇的大安。
可太子却将老皇帝指给沈拓的未婚妻给抢了,百姓一时间激愤不已。
再加上萧铃铛生有凤相的判词传的天下皆知,便起了顺应天意,另拥沈家为王的声音。
可沈拓却不为所动。
萧铃铛线长的眼睫忽闪几下,“那沈拓竟对皇位不感兴趣?”
别说民心所向了,对方手下几十万大军,光是造反也能把皇宫掀了。
“反正爷爷恨透了太子与右相,是坚决拥戴沈拓的,但他顺民意废太子以后,却与太傅太师另择十三皇子为储君。”
“储君尚幼,沈拓做了七年摄政王,一直不曾成婚,待十三皇子及冠,他便交出了兵权和政权。”
萧铃铛难得来了几分兴趣,“天下还有如此淡泊名利之人?”
萧似点头,神情多了几丝钦佩和敬畏。
“十九岁上战场,二十一岁名扬天下,说起这位小将军,也是咱们大安的传奇了。”
他和萧铃铛二人乃是大安百姓最津津乐道的两大传奇。
京城因萧铃铛而陷入前所未有的动荡中,整个大安江山也因为她险些易主,姑奶奶用短暂的一生诠释了什么叫做真正的“倾国倾城”。
说书人数不清多少次感慨,若红颜不曾薄命,也不知人间会不会多出一段佳话。
“萧似,你可曾见过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萧铃铛在心中勾勒他的模样,也许是个气宇轩昂、意气风发的少年,也许是个眼神锐利、勇武刚劲的男人。
反正不管怎么样,她当初对这门亲事是不怎么抵触的。
比起银鞍白马度春风的五陵年少们,她还是钦慕英雄多一些。
“沈拓回京后来过萧府,孙儿见过他一面,如今已回想不起来,只依稀记得他生得丰神俊朗。”
“那年我十二岁,没多久便被送去做了道士,后来有关他的事迹也多是从旁人口中得知。”
萧似回忆起往事,噼里啪啦地往外倒豆子。
“十三皇子掌权的时候,沈拓也不过才二十八岁,听说陛下百般费心也没能留住他,还是让他去了太清观。”
萧铃铛瞪大眼睛,“他出家做道士去了?”
她做了孤魂野鬼,沈拓却成了臭道士,真是叫人啼笑皆非。
萧似摇了摇头,“不知道,反正我爹说,自那以后再也没见过沈拓。”
那一年,沈拓就像人间蒸发了似的。
“有人说偶遇他和观主在一起,却不像道士打扮,兴许是看破红尘隐居闲野了。陛下派人去太清观问了好几次,也一直没有寻到沈拓的踪迹。”
“同年我从山崖上跌了下去,穿越到这个世界,有关大安的事便再也不知道了。”
萧铃铛听完,躺在沙发上徐徐长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