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想做艺术家,那么那个雨夜,他不会让画纸空空如也,你知道的,几乎所有伟大的创作都会和一些邪恶的东西挂钩。”
静默流淌在你们之间,粉笔与黑板摩擦的沙沙声规律磨耳。
“不用觉得抱歉,杜城,你的话救了他。”你写下最后一个字,从凳子上下来,歪头看着你的作品,“沈翊很强大的,不用觉得他这七年因为心结很苦,他只会觉得,那是他成长的良药。”
“是雷队的事,是你的话,让他找到了真正属于他的路。”
“他说他希望自己的画可以影响别人,这就是他想要的。”
你微微笑了笑,把手里的板报设计稿塞进呆滞的杜城怀中,背对着他挥手说再见。
“我去给你手下被压迫的新人小刑警做心理疏导了,回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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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可以重来,你一定把杜城一语成谶的嘴用黑胶带给封上七八层。
当你听见电话里传来沈翊的那句话时,几乎要疯掉了。
那是你们的暗号,曾经他和你说过,如果不小心遇到危险,就和他说“蒙克的画集,27页”。
你不知道是怎么一路疾驰到目的地的,下车时差点被未来得及换下的长裙绊倒,手里拿着几乎是只能装装样子的枪,颤颤巍巍地指着悬崖边的凶手。
“沈翊呢?”你开口,尽量稳住声音,不让哭腔露出来。
那人听见你的声音似乎愣了一下,几秒后才转身,弹了弹烟灰,又把燃着的烟放回唇间,眯了眯眼。
“沈翊呢?!!”你几乎破了音,看见他手里闪着寒光的利刃,前进了几步,“我在问你,沈翊呢!?”
“你是他爱人?”曹栋打量了你一下,似乎并不把你放在威胁一栏,朝你走近,吐出烟圈,“是漂亮,但没有英子漂亮。”
你冷冷看着他,他眉头皱了皱,又定定看了你几眼,香烟的火苗明灭。
“还有点眼熟……”不知想起了谁,曹栋突然大笑起来,看见你身后赶来的杜城,笑意冷下来,掐了烟冲向你。
“沈翊啊……先走一步了。”
心暮地沉了下去,喉间的空气被褫夺,手腕的剧痛让你失力把枪扔到地上,求生的本能让你下意识去挠他锁喉的胳膊。
“我记起来了,老子认得你,你是那个畜生的学生。”曹栋和你靠得很近,他气息里的烟草味让你作呕。
他又掰着你的头让你去看那片并无波涛的海,如恶魔低语:“看到那片海了吗?刚才我把那个小白脸踹了下去,他活不成了。”
耳边好像有机械轰鸣,杜城狂奔过来又立住持枪的身影模糊回旋,他在喊什么,你听不清,最后只听见海浪冲打礁石的巨响。
脖颈一凉,微弱但不间歇的痛意让你回神,曹栋的刀横在你脖子上,带着你后退。
你意识到他要逃,身体被抵在车门上时,在一片冰凉里摸到了门把手,趁他不备用力一拉。
曹栋被突然打开的车门撞在地上,你捡起脚边的枪,在他冲过来把刀架在你脖子上时,同样对准他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