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邹莹这个老大称职,她还犯得上来跟一个同级别的打工人员好言好语装孙子?
温知黎气得在办公室里六神无主,这时,迎接新生命的猪队友总算来了。
何海最先看见李雨阳,走上去拽住他的胳膊,一副我就赖上你了的样子:“李部长你可把我害惨了,这事儿你摆平,跟我没关系啊,是你让我签字的,通话记录我都有,你休想抵赖!”
李雨阳想甩开何海的手,甩了好几次也没辙,只好看向温知黎:“供货商那边怎么说?跟他们说了换货没,赶紧安排换货啊,你愣着事情就解决了吗?怎么一点行动力都没有,你们这些干设计的有什么了不起,就会耍嘴皮子功夫。”
温知黎正愁找不到一个东西发泄,猪队友就主动凑上来了。
温知黎把收货单甩在李雨阳脸上,说话一点情分没留,一字一句,一针见血。
“李雨阳你搞清楚情况,这是你捅的篓子,我没义务帮你收拾烂摊子,收收你那命令指挥的语气,我听不惯,我现在能站在这里,完全是出于我对项目的责任。还有,我们干设计的是没什么了不起的,但不会叫一个包工头代签三十万的建材收货单!”
“你有急事来不了工地签字,你为什么不给我或者项目组的其他人打电话?你就非得让老何这个包工头来签字,他能懂什么。我真的很佩服你的脑回路,这事儿要是传出去,就是一个业界笑话,整个环洲乃至保创都跟着躺枪。”
“我告诉你,这事儿你处理不好,二十多万的空缺就你来兜着,项目要是误了工期,明耀和保创怪怪罪下来,别指望我到时候跟你上演什么同事情深,我绝对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你休想拉着我下水。”
李雨阳就是一个欺软怕硬的怂货,听温知黎说完,心里虚到不行,猛地甩开何海,上前给她赔笑脸:“知黎,我们都是同事,一个项目组的,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这事儿是我欠考虑,我老婆早产,我一时情急就没想那么多。现在不是吵架争高低的时候,咱们一起商量商量,这事儿怎么解决比较好。”
温知黎当然清楚这件事自己没办法置身事外。
不为项目考虑,不为这项目能不能得奖,就为邹莹那番话,她也要把这件事解决好不可。
想赶她走?门都没有。
但这些话温知黎不可能跟李雨阳说,她得在李雨阳这里端着,不然冲这怂货的尿性,指定把烂摊子甩给她一个人。
她又不傻,才不会主动凑上去当背锅侠。
温知黎不吃李雨阳这套,冷眼觑过去,拿上包准备走人。
“没什么好商量的,大周末我干点什么不好,要跟你在这里耗,反正又不是我赔钱,走了。哦,忘记恭喜你当爹啊李部长。”
李雨阳一个头两个大,追上去伏低做小:“温设计你就当帮我一回,我欠你个人情,日后有用得上我的地方你尽管开口。供应商那边我不熟,你不是开过工作室吗?你肯定比我有门路。”
温知黎端着架子等得就是这句话,她停下脚步,摸出手机打开录音功能,将麦克风对着李雨阳:“你再说一遍,欠我人情那句。”
李雨阳只好重复。
温知黎保存录音,勉为其难应下:“我尽量吧,要是供应商还是不给换,你可别记仇,背地里给我泼脏水。”
李雨阳擦掉额头的冷汗,急得快哭了:“我哪能啊,甭管最后成不成,这事儿都我兜着,不会让你受牵连的,供应商那边你费点心,我去跟公司说说,看有没有转圜余地。”
温知黎“嗯”了一声,转身离开工地。
高冷人设只维持到上车,温知黎根本不指望李雨阳能摆平这件事,还得靠她自己。
温知黎记得以前工作室的工程师跟供货商有些交情,她翻开通讯录,找到电话拨过去。
温知黎对员工一向不错,工作室解散后,员工还记得她的情,听温知黎说完事情经过,当场答应替她牵线,约那边的副总吃饭。
两天后,工程师给她回话,定下了周四晚上。
吃饭托人办事就是应酬,应酬就要喝酒,温知黎喝不了,只能拉上李雨阳。
李雨阳见事情有眉目,爽快答应酒桌上的酒都归他喝,不让温知黎沾半滴。
温知黎对这个猪队友没什么信心,自己做了二手准备,去医院找樊医生开了点药,以防席面上有不得不喝的情况。
吃了药再喝酒至少没那么难受。
温知黎在这边顾着收拾烂摊子,谢从述在外地也忙得脚不沾地。
收购案进行得不顺利,谢从述一天不是泡在酒桌上就是会议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