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默然不语,太一就觉着,他所知,可能比妖庭要多得多,便主动说道:“东南方异魔队伍,老子道君可曾见过了?”
“是,正要与师尊商议此事。”老子点点头,也看向他,又道,“若是太一也有些见解不妨坐下来详谈?”
东皇太一求之不得,当即应道:“如此甚好。”
紫霄宫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身为圣人弟子,几人虽然无法前去帮忙,却也不愿就此离开,便挥手化出毯子和果酒,坐了下来,开始交换最近情报。
帝江也忍不住偷偷跑来,想要看看鸿钧到底是如何称祖,成为了道祖鸿钧,现今实力又是几何,却没想到,还未靠近紫霄宫,就先看到了三足金乌以及昆仑山三清,顿时停下了步伐,踌躇片刻,还是先离开了。
东皇太一第一时间就察觉到有人在靠近,分神看了一眼,只看到帝江灰溜溜逃走身影,忍不住嘲讽地笑了一下。
通天正好看过来,也转过头去看了一眼,却是什么都没看到:“有什么好笑?”
“帝江过来了,紧接着又走了。”太一也没有隐瞒。
老子微愣:“他一个人?”
“对,就一个人,后羿并没有跟来。”太一倒是明白他顾虑,直接说道,“可能是修为跟不上,最近后羿倒是没有执着追杀我与哥哥了。”
老子点了点头:“如此就好。”
他相信三足金乌能力,只要再给些时间,他们必定能够找到好一点解决法子。
东皇太一倒是没再说什么,这事情说起来始终与三清无关,也确不应该让他们搅进巫妖两族纷争里面,不然,突兀出现魔,就会有更多空子可以钻。
徒弟们在紫霄宫门外议事,顺便等待大阵开启,鸿钧并非不知道,却依然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耐心等待着事情结局。
第八日时候,天道醒了过来:“这些年辛苦你了,鸿钧。”
“废话少说。”鸿钧冷漠地拒绝了他想要交谈意思,径直往内殿那边走了过去。已经过去这么多天了,他得先去见淮真。
淮真被关在内殿整整七日,第八日一早,她睁开眼,才感觉到笼罩着内殿阵法慢慢撤离。
这七天时间里,年年竟然一直很乖巧,没有再出现被魔气侵扰得无法睡眠情况,每日吃了睡,睡了吃,一天里也就醒着三个小时样子。
淮真陪他玩儿时候,小家伙儿就特别高兴。
弗陵都忍不住说:“要是一直这样多好啊。”
淮真神色黯然,但是想到还在外面跟天道斗法鸿钧,瞬间又打起了精神,他们都还没有放弃呢,一定会有办法!
阵法慢慢撤离之后,淮真迫不及待就抱着年年走了出去,去迎接鸿钧。
打开门一瞬间,看到站在门口人,淮真立刻就飞扑了过去。
鸿钧接住了她,又恢复了那副厌世脸:“着什么急?我又不会跑。”
淮真这次倒是没有跟他杠,确定是本人之后,就忙不迭地就跟他说道:“年年这几天都没有哭呢,看上去灵气也正常了许多。”
鸿钧低头看了看她怀里小婴儿,正睡得香甜,小手握成拳头,抵在下巴那,粉嫩嫩小包子脸粉扑扑,看上去更像淮真了,就觉得格外可爱,忍不住伸出手捏了捏他小肉脸颊。
年年皱了下小眉头,似是抗议一般,“啊呜”了一声,小脚脚就踹了过去。
淮真也很是不满:“你干嘛?好不容易睡着,不许吵他!”
鸿钧悻悻地收回了忍不住犯贱爪子,又嘀咕道:“这么能睡,果然是遗传了你吧?”
淮真:“怎么,这就开始嫌弃我了?我这还没人老珠黄呢,你怎么这么喜新厌旧?”
“冤枉人也要讲证据好吧?新在哪里?你先找个我喜欢新来,再说这事儿!”
“你是人吗?”
鸿钧:“好像我不是人你就不骂我了似。”
“我看你还挺得意呢。”淮真气就要咬他,刚凑过去,怀里年年就醒了,舒展了一下小小身体,嘴里发出软软声音。
淮真立刻就放弃了根鸿钧较劲,低下头来看他,笑靥如花:“年年睡醒了呀?饿不饿?”
鸿钧心里有点不是滋味,阴阳怪气地说道:“你说了也白说,他还没有生出意识呢,什么都听不懂。”
淮真混不在意:“我说多了他自然就听懂了。”
鸿钧:“呵,做梦。”
淮真就又怒了,一脚踹了过去:“不会说话就闭嘴!不许说我儿子不好!我儿子年年是全洪荒最可爱最聪明最乖巧最懂事崽!谁也不许反驳!”
鸿钧不动,丝毫不在意她那点力度,甚至还觉得这种鲜活,让他意外地心情舒适了不少:“我也没说年年不好啊,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这不也是我儿子吗?”
年年闭着眼睛啃了两下手手,打了个小小哈欠,这才睁开了眼睛,圆溜溜眸子,宛若湛蓝晴空,清澈得仿佛山间小溪。
看了淮真几秒,年年便对着她笑了起来。
“又笑了又笑了!好可爱呀。”涂山绥站在淮真肩头,忍不住伸出小爪爪,握住了婴儿小手,软乎乎,带着一点点温热,不像是圣人那样,全身都冰凉凉,连灵气都是冷。
小婴儿身体是热,每一处都带着生命鲜活和温暖。
年年看了看自己手心里那只毛茸茸小爪爪,有些好奇似,用力捏了一下,许是刚好摸到了狐狸爪子上肉垫,眼睛瞪更圆了,又捏了一下,然后再次笑了起来。
看着那张与淮真有七分相似小包子脸,涂山绥羡慕得都恨不能想要重新投胎了:“化形真好,哪怕小一点我也愿意,这么可爱说……”
孔宣蹦跶了两下:“快让我也看看。”
淮真只好在一边石凳上坐了下来,让他们尽情看个够。
或许是天地间新生物种第一只缘故,孔宣和涂山绥都还没有族人,对家里这个崽就格外喜欢。
而且年年也确很乖,吃饱睡足了从来不吵不闹,谁跟他玩都不会计较。虽然他尚在婴儿期,根本什么都不懂,大多数时候,就是发呆似看着这个世界,欢喜时候就会笑。
鸿钧将孩子抱了过来,正要努力培养一下父子感情,突然就感觉袖子上一片湿意。
还没有养过崽圣人一脸懵逼,一手托着小婴儿,一手举起了自己袖子:“这是什么?”
淮真眨了眨眼:“尿了呀,多明显事情,正常生理反应。”
“我是说,为什么会在我袖子上?你袖子上,就从未出现过。”
淮真:“因为我忘记给他包尿布了,出来太着急了。”
鸿钧:“……”
“我看你就是故意!”鸿钧捏了一把淮真脸颊,然后低下头去,小家伙儿眨巴着大眼睛,对着他展颜一笑,仿佛也知道自己犯了错似。
看着这张脸,鸿钧突然就没了脾气。怎么说都是亲生,他还能怎么办?
鸿钧叹着气,抱着崽回了房间,给自己换了衣裳,然后给他裹上了尿布。
涂山绥小小声:“这是不是,就是所说,报应?”
孔宣点头:“我觉得也是。”
两枚果壳不偏不倚砸了过来,正中一人一狐后脑勺。
随即是鸿钧冷笑声音:“长进了啊,别没学会,嘴仗倒是挺六,要不你们创个什么嘴上独门术法吧,遇到敌人能够把他们骂成重伤那种。”
涂山绥和孔宣立刻正襟危坐,捂住了嘴巴。
鸿钧坐在淮真旁边,抱着自家崽子,开始逗他。虽然一生下来就是鸿钧天天抱着,给喂吃喝,甚至连穿小衣裳都是鸿钧准备,但那时候,他一直都觉得,还没有生出意识崽,跟外面花盆里花花草草也没什么区别,活着就成,没什么好在意。
但是淮真却不一样,不管有没有意识,会不会说话,甚至不能够听懂她话也没关系,她都是很耐心很关爱地看着崽。小东西一颦一笑似乎都能够引起她共鸣。
之前心里一堆事情放不下,鸿钧就算有心,也无力,并没有机会跟他家崽有过什么交流,现在,大患已除,骤然一身轻松,鸿钧正愁没事做呢,刚好可以认真养一养自家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