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第 30 章

淮真:“哦,那你说个蛋。”

鸿钧又笑了起来,揉了揉她的长发,直到发髻都乱了,这才松开手,又拿出小梳子,百无聊赖地给她编辫子。

兄弟俩走出去十几米,帝俊才突然反应过来,语气里还带着几分不可置信,激动地说道:“圣人答应收我们为徒了?!”

“哥哥今日还是克制一些,先不要说出去了,免得节外生枝。明日咱们再一同前往紫霄宫。”

帝俊连忙点头,又感慨道:“这次还是沾了你的光。想必是圣人是觉得既然将你收到门下了,怕我这个妖皇面子上不好看,便也将我一同收下了。”

太一摇头:“哥哥说什么呢?圣人岂会是因为这些事情就轻易改变主意的人?我想圣人早就已经仔细考量过了。”

不管怎么说,能够成为圣人的弟子,兄弟两人都很高兴,就连东皇太一,平时总是板着的脸,也忍不住露出来几分笑意。

吃饱喝足,眼看着时间也差不多了,鸿钧便起身,准备带着淮真离开。

刚走出大殿,一阵风吹过风,淮真下意识地去顺了顺长发,觉得好像少了什么东西,然后抠了抠鸿钧的手心:“我的发簪呢?”

鸿钧也是一愣:“放在桌子上,忘记了,我回去拿。你去那边长廊等我。”

淮真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了过去,点了点头:“好。”

那边正对着中央大殿,位置十分开阔,因为是通往内殿的走廊,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也仍是很清闲,只有几个过来送灵果灵酒的侍女偶尔来回穿梭。

鲲鹏喝了不少酒,看着意气风发的妖皇和东皇,突然就心中生出些不忿来。

想他也是天纵英才,一路修炼到大罗金仙,也算是顺风顺水,在这个人才辈出的洪荒大陆上,他鲲鹏的名字,也有一席之地了,但是比起上头那两位,总还是差了不少。

但若仔细想想,他又差了什么呢?论努力论能力,他明明都不差啊,只不过出身不够好,既不是盘古的精血后裔,也没能独占太阳星这样的天材宝地,更没有天地至宝的伴生物。

然而,就算没有这些,他不也成为这芸芸众生中的佼佼者了吗?若是再给他这些的话——

鲲鹏满脸戾气,心中的不甘和忿怨,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

旁边飞廉推了他一下:“愣着干什么?走,一起去给两位陛下敬一杯酒,庆贺妖庭从此如日中天,东皇陛下就是咱们妖庭的强大后盾了!就算是面对巫族,咱们也不必再胆战心惊了。”

鲲鹏没有说话,倒是一起拿起了酒觚,跟在妖帅们后头走了过去。

敬完酒之后,鲲鹏借口吹吹风,走出了熙熙攘攘的人群。正犹豫着是要回自己的偏殿去,还是另外找个地方继续喝酒,不期然一转头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淮真。

女孩子正站在那里,抬眼看向远方的天空,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唇角带着似有若无的清浅笑容。蓝色的发很长,几乎都快要垂落到脚踝了,上半截编成了一个大辫子,很粗糙的编法,但是在她身上,却别有一股凌乱的美。

鲲鹏看着心心念念许久的人就在眼前,却是突然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站在那里,呆愣得那个傻子。

眼前的人,明明只是第二次见,他却仿佛觉得,好久不见了,隔着万水千山,终于得以再次相聚似的。

他的视线太过灼烈,淮真也终于感受到了,冷不丁地转过头来,很是紧张:“谁?!”

“淮真——”鲲鹏结结巴巴,仍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看到鲲鹏这张脸,淮真突地就变了脸色,心里有瞬间的慌张。

很快冷静下来之后,才后知后觉地想了起来,这一世很多事情都发生了变化,她的人生,至今与鲲鹏毫无交集,所以,对方应当是不认识她的,她自然也不该认识这个人。

“这位道友,也是来为东皇陛下庆贺的吗?”

淮真主动开口,对着他微微一笑,然后指了指中央大殿和外大殿的方向:“客人们都在那边,东皇陛下好像在外面的大殿里。”

鲲鹏此时也已经冷静下来了,这才注意到,淮真站的这个地方,正对着中央大殿的入口,便矜持了一些,往前走了走,在距离她两米左右的距离停了下来,抬起眼笑道:“我认识你,淮真夫人。我是妖庭的妖帅,鲲鹏。”

淮真抿了抿唇,明知道此生不会再有任何交集,这个暴戾又没种的男人,并不能再伤害她,淮真却仍是下意识地害怕,仿佛那些事情真的曾经发生过一样。

在洪荒大陆,家暴可没有能够说理的地方,只要一想到鲲鹏在原文里面对她做过的那些事,淮真的心就不由得揪了起来,再一次暗暗唾弃自己的无能,果然还是太弱了。哪怕她有弗陵那样的修为,都能有一搏的机会。

拼着鱼死网破,她也绝不会跟这样的人在一起。

鲲鹏满心满眼都是她的容颜,近距离看了才发现,这张脸比当初的惊鸿一瞥更加让人难以拒绝。眉眼唇都像是用画笔精心勾勒出来的一般,这张明艳至极的脸上,却偏上有一双清澈见底的明眸,带着不谙世事的天真和善意,让人欲罢不能。

见她不作声,甚至还有些紧张地抓住了自己的裙子,鲲鹏忍不住笑了起来,果然还是个未见过世面的小姑娘,就跟他从别人那里听说到的一样,只不过运气好,意外遇上了圣人。

“淮真是跟圣人一起来的吗?”

淮真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是。”一边说着,一边转过头去看了看大殿的入口方向,心里嘀咕,鸿钧怎么还没出来?难道是被什么事情绊住了吗?

鲲鹏看她这副样子,心中的戾气就再次开始往上涌,笑了一声,语气里就不由自主地带了几分恶意:“你尚且如此年轻,就怀有圣人血脉,不怕生产时丢了性命吗?”

淮真讶异地看向他:“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