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姑拿过六姑手上的碗后，笑着答道，“他是想问你要点开水是不？”

六姑答道：“对对对，他当时跟我说：大娘，能舍我一口开水喝吗？我是从县城过来大寨村走亲戚的，走半天还没走到，快渴死我了。我就告诉他：你是去大寨村啊？哎唷，这位老乡啊，你起码还得走上两个小时呢。我看你也走得饿了吧？我们乡下人呢，是不习惯烧开水的，只有粥水，你要不要喝？”

四姑笑道：“那还用问？呵呵，谁不知道粥水比开水有营养？”

“对对对，他就赶紧点头：要要要，只要你肯给我，不过我可把丑话说在前头，我-我身上没散钱呐。”

四姑又笑道：“呵呵，一碗粥水而已，有什么不肯给他的？谁还要他的钱了？”

“可不是么？但当他看到，我给他端去的那碗粥水，下面还沉着半碗粥米时，他就问我：大娘，我只要粥水就成，我不要粥米可以吗？把我乐得，哈哈哈，真是笑死我了。”

四姑也忍俊不禁，笑个不停，“呵呵呵，他以为有粥米就要收钱是吧？”

“可不是，我就边笑边问他：你为什么只要粥水？他不好意思地说：我-我身上没散钱给你啊，我身上的钱都是一块一块的，最小的也是五毛钱呢。呵呵呵，就一碗粥水而已，他居然想要给我钱了。”

四姑笑出了眼泪，她用手背擦了擦眼睛，“呵呵呵，这事的确有点好笑。可我明白他的意思，在我们县城人的观念中，就连喝的水也要钱买的。”

“我就说不要他的钱，他才敢拿过去喝，还对我千恩万谢的。看着他也算实诚人，后来我又给他多装了一碗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