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各种讨人厌的事情,好像全都能集中在这个糟糕的父亲身上了。
——如果不是那天跟妈妈进屋时,回头间无意的一瞥的话。
沢田纲吉大概永远也不会在沢田家光光鲜外表的伪装下,察觉到沢田家光心中,与自己和妈妈相当的,甚至因为某些抉择,而更加显得强烈的感情。
就像他从来不知道,开朗的妈妈也会在思念爸爸的每个夜晚,抚摸着一本相册、或者是一件衣物,独自伤心一样。
相比起爸爸和妈妈送给他的这些,他好像从来不是一个体贴可靠的好儿子。
所以,至少在他力所能及的,他不希望爸爸在任何人眼中,留下不好的印象。
尤其是在这位,他已经暗暗归属到家人行列的哥哥面前。
沢田纲吉吸了吸鼻子,自以为很好地隐藏过泛起一阵酸涩泪意的红眼眶。在白兰温柔的目光注视下,小声地支吾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就是想问一下哥哥,下次放假的时候,有没有时间,去我家里玩几天……”
沢田纲吉的声音越说越小。
到最后,大抵也觉得请求一个没过十岁的小孩子,跨越半个地球去自己家游玩的事情,过于草率和失礼。
沢田纲吉紧张地脸蛋涨红,连忙慌张地摆手解释道,“如果哥哥不方便的话可以不用……”
“这倒是没有什么。”
白兰语气温和地打断了沢田纲吉自责的反省。
除却被家族保护得特别好的少爷小姐,黑手党里的小孩向来早熟。
十岁就到处跑着闯荡,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诶、诶?!真的吗?!”
沢田纲吉忽地抬起头来,眼睛里都亮起了期待的小星星。
面对沢田纲吉崇拜又欣喜的表情,白兰的嘴角上扬起一个微小的弧度,循循善诱地询问道,“不过,我能问一问是为什么吗?”
老实说,一向软绵绵且随和迁就他人的沢田纲吉,忽然间对他提起了自己本身的诉求,是一件让白兰觉得莫名高兴,又倍生担忧和疑惑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