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者声音干涩:“王大人高绝,在下钦佩不已。但请大人相助。”
王瑱含笑收卷起那张纸。
眼眸微垂,睫羽纤长。
“待等到下次吾给贵主递信时,即可。”
“楚国焦灼急需帮助,然无楚女子生于北晋。扶持汝之血脉,何尝不也是找个盟友呢?”
“还望梁国诚心,感动楚国。谋算北晋,联合相抗。”
“一王位,换一方土地。倒也合理。”
语毕。
使者弯腰行礼:“多谢大人。”
他此时满脑都是汗。
只觉着身在阎罗地狱也不过如此。
王瑱。
多智近妖耶?
他内心深深吸了口气,满是忌惮。
太可怕。
冶州和长安受王瑱所控,袁戈率兵北上。
天下人都等着看,这位惊才绝艳却手无缚鸡之力的高门公子要如何去折断同样是人中龙凤的将才。
或者说。
将才的长戟下,会是王瑱的魂归处。
但无论天下人如何猜测。
在后世的工笔史书上。
这场仗,只打了三个月。
这三个月里。
梁楚合谋,扶持晋六王子登位,实乃梁后把政。为谢楚国高义,晋国自鋆江以南三千里地皆划为楚地。
楚大喜。但短短半月内,梁姜合谋,扯回了给楚国的三千晋地。紧接着,又以雷云翻卷之势迅速攻克下本就积弱的楚国。二者平分楚地。
而在陈朝中土。
那最后一夜里。
袁戈披着鲜血浓滚的披风,手执长戟。他站在主帅营内,看了眼在场的所有心腹。
一杯浊酒。
饮尽了多年来的所有的艰辛。
似乎就在明日,便是这场战争最后的结局。
待所有心腹离去。
覃萋从屏风后走了出来,轻轻地将手搭在袁戈的手臂上。
袁戈坐在主帅座上,望向前方。
前方挂着一张江山社稷图。
他看着这图,声音低沉:“自我十三岁时在舅父军帐里看到这幅图时,我就想要了。要这幅图,这个天下。”
“到如今,短短一墙之隔。”
他的手摸索着身边的长戟。
覃萋垂着眼眸,轻轻地给他梳理肩膀上的羽带。
他继续道。
“人这一生,想要的东西很多。但是,得不到的东西却总会是你那些想要的。”
“幼童时,想要父亲与母亲。少年时,想要军旗和岁芽。”
“到如今。想要的,也许是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