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话,他欲抽身。
却见王瑱勾唇微笑,那双如雾罩青山般的眼里荡漾出暗色的水光。
“闻君之语,珵美惭愧。还请子晏一猜。临安城内,可有那千百援军?”
如清风似的轻,扫过莫失枯的耳。
但其中的意味,却让莫失枯双眼一凛。
猜。
有,没有。
他眯了眯眼。
然后一笑。
王珵美。
果然够狠。
他不再说话,退后几步。
袁戈松开放在长枪上的手,朗声道:“二位多礼了。”
韦寿惶惶地抬起头,见袁戈英貌,心中忐忑。他颤着声音,努力笑着:“今日,寿有幸见袁将军,实在欣喜,实在惶恐。几日前,邀君赴宴,不外乎是为了百姓之安泰。现下,饭足鱼肥,酒水满杯。请君前去,赏光一二。”
说完后,他心中长舒了口气。
袁戈摸了摸下巴,看向王瑱,挑眉一笑:“王六郎也作陪否?”
王瑱微笑点头:“自然。”
袁戈道:“六郎不应是琅琊人么?”
王瑱道:“住临安屋,喝临安水,自当陪临安客。”
袁戈大笑:“六郎风趣。”
见袁戈如此豪放大笑,韦寿一愣。
袁戈不管韦寿之惊愕,站了起来,往外走:“今日必得痛快!”
这样的豪气与坦荡。
韦寿呼吸一紧,随后赶紧跟上。
王瑱也慢慢上前。
莫失枯跟在其后,看着王瑱的背影,双眸一暗。
为了公平。
宴帐设于距离临安城和袁军驻地中心之处。
帐子极大。
除了袁戈和莫失枯,王瑱和韦寿。
还有魏明和章怀(章令史)。
伶人乐手或坐或站于账角,手中口中不停,只让这乐声不断。
几人案上皆是鲜鱼肥肉,香气扑鼻。
韦寿喝了几杯酒后,心中忐忑稍稍却了。
抬眸瞟了一眼靠后坐着,显得有些百无聊赖的袁戈后,他眼珠转了转。连忙放下酒杯,给身后小史打了个手势。
小史立马退下。
韦寿站起来,捧着酒杯走到袁戈案前:“如此佳宴,如此仙乐,与如此英雄。怎能,没有美人作陪!”
“寿乃风流浪子,断不能折下自己脸面。”
“故,请一绝世美人。作陪于绝世英雄!”
他说完后,对着袁戈行礼。
袁戈直起身来,一笑:“韦郎君拘礼了。”
他看着韦寿,挑眉道:“但是行军之人,早就断了寻欢作乐之行。”
韦寿脸色一僵。
他偷偷地看向王瑱,对方却是淡定得很。
莫失枯见他脸色,笑了笑:“将军说笑呢。今日不比平常。还请这位美人出来吧。”
韦寿松了口气,感激地朝着莫失枯一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