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他的本心。

如果那不是他的本心，他所做的一切又有何意义？难道，他做错了？

不！

支撑了自己二十多年的信念陡然崩塌，有一瞬间的惶恐甚至远超过幼时所惧怕的那些，江婓像以头被触怒的狮子，凶神恶煞的盯着她，好似下一秒就会扑过来，毫不犹豫的将她撕碎。

陆灼华看出他眼中的决绝，非但没有气愤或恐惧，甚至还笑了起来。

就好像他第一次见她的时候，懵懂单纯又极富感染力的笑容。

江婓突然就想到了从前，想到了认识她以来所发生的一切。

有人曾问他，她是个什么样子的女子，他从不肯认真去回想，哪怕是尊贵如皇子，他也只是敷衍应对，因为他不愿或者该说是不敢，不敢去想她是多么的美好。

而现在，记忆不受控制的向着脑海涌来，两人相识以来所发生的一切都如同在昨天一般，竟然记得那样的清晰。

善良，孝顺，那些他觉得女孩子身上该有的品质她一样都不少，而令他印象最深的就是她的温柔，当真是有着如水般包容一切的温柔，让他在那个时候曾数次忘记过去，就这样跟她这样好好过下去的想法来，只是那时的他被仇恨蒙蔽了双眼，未曾意识到自己对于她的爱早已经超越了那些，直到最后到了无法弥补的境地。

“你为何不肯放过我？”江婓喃喃着，又低下头去，他很怕看到她的眼睛，那会让他忍不住回想起来自己是多么的残忍，多么的肮脏，多么的可笑，又怕她再次如同方才这般，对他动之以情，他哑着嗓子哀求道，“你走吧，我不会，也不想说，你只要知道，我所做的一切都有我非做不可的理由，我……我宁愿你恨我，恨我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