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港口黑手党这边的事情,我再次回到学校已经是很久之后的事情了,回学校也只不过是为了参加期末考试而已。
不过学校的氛围明显有些不太对劲,周边多了很多拦着学生做采访的报社记者,学校里面也一片愁云惨淡,大家都仿佛在私底下议论着什么,而且我在学校里面也没有再看见国木田了。
对此感到有些奇怪的我只好询问了一下织田作,后者则是露出了一副很奇怪的表情。
“你不知道么?”织田作一边单手打开刚买来的果汁易拉罐、满脸随意地递给我,一边问道。
我接过果汁,慢慢地喝了一口,反问道:“知道什么?”
“就是那个,藤井被杀了。你应该知道藤井吧?那孩子似乎跟你很熟的样子,”说到这里,织田作仔细地看了一眼我脸上的表情,发现我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之后才继续往下说下去,“她被杀的那天,有学生看见渡我被身子蹲在她的尸体身边吸她的血。”
“……渡我?”我愣了一下,随即脑海中浮现出的便是一个金发女孩子的模样。我记得她,也记得曾经见过她吮吸小鸟尸体里的血液。
织田作点了下头:“是的,作为最大的嫌疑人,那孩子已经被通缉了,虽然现在没有任何线索……”
“因为这件事情被学生家长投诉,再加上极度的愧疚自责,国木田已经辞掉教师的职位了。”织田作又补充说。
我又喝了一口果汁,冷静地说:“哦,当老师救不了日本高中生。”
织田作盯着我看了一段时间,没说话,当他再次开口的时候,我能看见他的脸上浮现出了既认真又疑惑的表情,对我说:“你看上去似乎没什么反应,藤井那孩子不是你的朋友么?我记得她对你很热情。”
“……可能是也可能不是。”我思考了一下,给出了一个含糊不清的回答——实话说,这件事情连我自己都不是很确定。
我摇了摇手里的易拉罐,垂下眼睛,安安静静地听着里面的果汁发出摇摇晃晃的声音,我继续说:“不过也没办法吧,这世界上每天都会有人死。”
织田作认真地想了想,倒是十分认同我这句话,模样看上去有几分唏嘘,他“唔”了一声,说:“这倒也是。连世界第一的杀手都难逃死亡的命运,普通人就更没办法了吧……”
我又愣了一下,这次愣住的时间比较久,当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仍旧呆呆地望着织田作。
“虽然已经不做这一行了,不过名人的死讯总是流传得很快……毕竟也算得上是我的大前辈,有些在意也是应该的。”
织田作抬起头,迎着阳光微微眯起眼睛,他注视着天空中漂浮不定的白云,看上去依然是一副懒懒散散的样子。他像是自言自语一般轻声说道:“最近好像哪里都不太平啊……”
车祸、飞机失事、坠楼、自杀、溺亡、火灾事故……不管是死于意外还是被人杀害,这世界上每天死的人都太多了,已经到了多得数不过来也不会有人在意的程度,如果是跟黑手党扯上关系,平均死亡率还要往上涨起码百分之二十。
最近港口黑手党的状况就是如此,织田作口中所说的“不太平”指的正是港口黑手党深陷非法组织械斗中难以脱身的事情。
森鸥外似乎有意借着这次机会趁机扩大港口黑手党的规模,被送上械斗战场的组织成员越来越多,送来的死亡人员名单也越来越多,相应的,港口黑手党的地盘正如森鸥外所料想的那般迅速扩张。
组织上下就如同卡壳了一枚螺丝钉就会随时随地彻底崩溃一般紧张地运转着,随着伤亡人员增加,人手不足的趋势也越发明显。
其实这一切都跟我没有太大的关系,直到我的工具人、不对,是顶头上司坂口安吾被安排到国外出差——
坂口安吾满脸写着“再您mua的见”,把手头的工作全都丢给了我,一转头就跑去了意大利。
就在我严肃地思考着“要不然我也跑吧”的时候,森鸥外像个专门给小女孩递糖的变态叔叔一样笑眯眯地开口对我说:“其实现在前线的人手不太够用,啊,说起来你的脑无拥有自我愈合的能力吧?呀,真好啊,要是有这样的战斗力组织一定会轻松很多吧,后勤和行政的负担也会减轻不少……”
我面无表情地说:“它还是个孩子啊,你有良心么?”
在我的要求下正在拼命学习幼儿启蒙书、幼儿识字大全的脑无看上去十分茫然:“……”
“要是不想工作的话你也可以不用工作。”森鸥外说。
“你该长大了哦,脑无。”我转过头,拍了拍脑无肌肉结实的手臂,语重心长地对它说。
搞不清楚状况但意识到自己终于可以不用学习的脑无开始高兴地拍打着地板。
然而,尽管毫不留情地卖掉了脑无,我也依旧没有得到无所事事的清闲。
【太宰:开会好无聊哦——】
【太宰:开会好无聊哦——】
【太宰:开会好无聊哦——】
比如在这种时候,某个人总是会跳出来发消息刷屏以求存在感。
【我:请好好工作。你打扰到我玩游戏了。】
把冷漠无情的回复发送过去之后,我把手机屏幕切换到游戏界面,面对一直在催促我快点组排的队友爆杀王,我只能不好意思地解释说家里的猫有点粘人真是抱歉——在那次之后我又跟爆杀王碰见过几次,对方似乎极其记仇,是敌对方就故意针对我,是队友就刻意跟我比人头。
一旦单挑赢了我或者人头比我多,就必定气焰嚣张地扣字说我菜比。尽管这样的次数不多。
一来二去我就渐渐地跟他熟悉了起来,然后就发现对方也只不过是个会在打游戏时被老妈叫去做家务的国中生而已。
【爆杀王:有猫了不起啊?!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