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病人的队伍都排到大街上去了。沈忘心只好劝他们,到别的医堂去看病,好说歹说劝走了一些,众人才松了一口气。
眼见着元宵过了之后,天气稍微暖和了一些,这天下午胡大夫便突然出现在州府的五味药斋里。沈忘心正和小贵姐儿在后院偷闲,听说胡大夫来了,连忙让人把他请来后院。
胡大夫一进后院,便两眼发光地看着沈忘心,笑着同她说道:“东家,我叔叔从京城来信了。说是,沉香和结香在关外的祖父和父亲,两人都还安好。前段时间来了信,说是经过御史台诸位大人的劝说,陛下终于有重审余家的案子。到时……”
胡大夫的话说到一半,将目光投向沈忘心,似乎在征求沈忘心的意见。
沈忘心自然知道,他在意的是自己手中,沉香和结香的卖身契的事情。若是余家这辈子没有希望,此事也就罢了。可余家很有可能重返京城,两个亲孙的卖身契却在沈忘心手中,传出去未免让人耻笑。
而且,若是沈忘心不愿松手,这两个孩子永远只能是奴籍,更不可能回到自己原来的位置,甚至在日后有一番建树了。
“若是余家能够平反,那当然最好不过。”沈忘心对着胡大夫微微一笑,泰然自若地说道,“如果真的有那一天,我自然不会阻挠。沉香和结香待在他们家人身边,当然比待在我身边要好。”
说完这些,她顿了顿,看向胡大夫说道:“这两个孩子的卖身契,早在两年前就已经烧了。他们的去留,自然由他们自己决定。”
胡大夫愣了愣,不敢确信自己耳朵里听到的话:“烧、烧了?”
他结巴了一下,才发现自己的表情实在太过惊讶,于是虚咳了一声,将信将疑地问道:“可是,马大夫他……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