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后天吧。”
他妥协了,池柔柔却有些不爽。
什么啊,不过是让他亲一下而已,这个男人真是推一步走一步。
晚上,池柔柔照旧来病房为他守夜。康时一见到她就颦眉:“你不用管我,我一个人也没关系。”
“你现在是病人,我当然不能放你一个人啦。”
池柔柔走到沙发边,抱起上面的粉色枕头朝他走过来,康时看清她的动线,脸色一变:“你干什么。”
“你都说自己已经没关系了,那我想跟你睡。”
“……”他眉心狠狠跳了两下,池柔柔抱着被子,眼巴巴地望着他:“一起睡嘛,我会乖乖的。”
他何尝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池柔柔很喜欢与他亲近,就算不做到最后,也要腻歪着亲上一阵的。
此前倒也还好,但他现在只要想到这一点,身体就无法控制地痉挛。
“你睡床上。”他避她如洪水猛兽,撩开被子下了床,道:“我睡沙发。”
池柔柔咬嘴唇,看着他几乎是贴墙走着,仿佛能离她多远就离她多远的样子,重重把枕头砸在了床上。
她转身瞪向康时,然后几步走了过去,本来就不大的病房,尽管康时及时发现了她追过来的东西,但他根本来不及躲避,就猛地被她推了一下,一瞬间跌坐在沙发上。
他不与她一般见识,顺手拉过上面的被子,池柔柔忽然朝他扑过来,柔软的身体直接陷在了他怀里。
他清晰地嗅到了她身上熟悉的沐浴清香,一双手捧起了他的脸。
康时吐息,身体无意识后缩,手指皆僵硬了起来。
“池柔柔……”
池柔柔盯着他:“我是你老婆,不是什么毒蝎蛇虫,你为什么不让我碰。”
“我不习惯。”
“那就从现在开始习惯。”她一如既往地强势:“我告诉你,康时,你是爱我的,不管你有多不习惯,你都是爱我的,你就算可以忘记所有跟我有关的记忆,但有些事你一定是熟悉的。”
他的手按在被子上,心脏像是被一只手攥着,几乎喘不过气。
脸色煞白如霜:“池柔柔,你能不能……离我远点。”
“我当然可以离你远点。”池柔柔笑了:“但我现在不想,我不光不会远。”她的脸欺近他,认真地道:“我还马上就要亲你。”
康时瞳孔收缩。
他不断告诉自己,那些是假的,但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
也控制不住脑子里的画面。
池柔柔靠近他,呼吸喷在他的脸上,男人的睫毛无助地颤了起来,他一动不动地望着池柔柔,不断告诉自己,这没关系,她是池柔柔啊,是你喜欢池柔柔,是真实的池柔柔,她不是那个和肖津搞在一起的女人。
那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他蓦地别开了脸。
嘴唇与池柔柔的嘴唇斜擦着略过去。
池柔柔顿了顿,道:“你就这么讨厌我吗。”
他攥紧指尖,用力到手腕刺痛。
“我知道你忘了我。”池柔柔轻声说:“那又怎么样呢,我们可以重新开始,你失去的那些记忆,我都会用新的填补上,我会慢慢告诉你我们之间发生的一切……你真的要这样让我失望吗。”
他将睫毛压下,身体绷的像一根弦。
舌头发麻,嘴唇也逐渐失去血色。
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也许池柔柔这么做的确是为了他好,也许她真的想要替换掉那一段不够美好的回忆,可对于他来说,发生了就是发生了,那记忆活生生地印在他的脑海里,池柔柔编造再多谎言,也掩盖不掉。
他清楚自己此刻一定很狼狈,可他已经没有感觉了,他的自尊,骄傲,都已经被踩烂,踩碎了。
“康时。”池柔柔说:“我真的喜欢你。”
她是真的喜欢康时,也许不够爱,但一定是喜欢的,她喜欢亲他,喜欢被他拥抱,喜欢赖在她怀里看他无奈又宠溺的样子。
哪怕是他冷冷淡淡爱答不理的样子,她也觉得极为好看。
她不再迟疑。
柔软的嘴唇贴上掌丈夫的脸庞。
康时一动不动,他浑身先是一阵滚烫,汗液渗出毛孔,接着又是突如其来地一阵冰冷。
他在努力克制自己想要推开她的冲动。
他清楚自己如果放任,就一定可以把她推开,因为她必然敌不过他此刻的力道,她甚至可能会从他身上跌落受伤。
他全身的力量都来控制自己了。
池柔柔吻上了他紧抿的嘴角,然后是他的下巴,脖子,和滚动的喉结。
男人越发压低眼睫,手腕上的纱布逐渐渗出红痕。
他想阻止她,可嗓子却像是卡住了。
被她碰过的地方像是被蚂蚁爬过,又像是被热油浇过,让他痛苦不堪。
名为理智的那根弦正在煎熬中绷紧,绷紧,绷紧。
池柔柔都能感觉到他衣服下硬如钢铁的肌肤。
她意识到了什么。
也许是第一次,她忽然懂得了退缩的意义。
她从他身上下来,转身回到床边,伸手关掉了屋内所有的灯。
她上了床,透过外面昏暗的光看着沙发上的男人。
她的丈夫在黑暗中无声无息。
过了很久,她才猛地听到了一声急喘,那一口喘带着泣音吸进去,又瞬间没有声息,像是被人生生吞了下去。
对方高挑的身影动了动,然后在沙发上蜷缩了下去。
细微的咯咯声响了两息,又是一声急喘,戛然而止,过了很久,池柔柔听到了牙齿被生生咬碎的声音。
她小心翼翼地拉高被子,盖住了自己的脸。
她高估了对方的心理承受防线。
丈夫已经临近崩溃的边缘。
就算失忆了。
可他的身体还是形成了条件反射。
她的每一次靠近,都在把他逼向绝路。
康时手上的伤崩裂了,池柔柔是后半夜发现的,那时他已经冷汗淋漓地昏过去,她看到了沙发被子上濡湿的血迹。
连夜又缝了几十针后,池柔柔趴在床边睡去。
康时到第二天中午才醒,他一动池柔柔就坐了起来,她长发凌乱,看到丈夫憔悴的脸,下意识笑了一下:“我们今天就回家。”
他意外,接着也弯了下唇:“好。”
飞机擦过天际,窗外是被染成浅金色的白云。
池柔柔与他坐在一起,连续打了几个哈欠,不知不觉靠在一侧睡去。
脑袋蔫蔫地,垂落他的肩膀。
康时僵了一下,好半晌才偏过头,静静望向窗外。
烈阳灼灼,被遮光窗帘挡在外面。
女人在催眠的滴答中沉沉睡去,然后倏地张开眼睛。
“今天醒的很快。”一盏小灯照亮了坐在桌前男人的脸,他正在整理病例,听到动静便回过头来,目光柔和:“睡的还好吗。”
池柔柔一动不动地盯了对方五秒。
她转动眼珠,发现这里跟丈夫的诊室有些相似,沙发放在一侧,旁边有一个白板,她正靠在那张很舒服的躺椅上。
她重新把目光转向桌前的男人。
对方意识到了什么,微微一顿,轻声道:“池柔柔。”
她扫了一眼对方胸前的挂牌,也清楚了自己目前的处境:“康……晗医生。”
康晗起身拉开了窗帘,阳光从窗外射入,他背光转身,那张熟悉的脸上挂着并不熟悉的笑:“没想到我们还能见面。”
池柔柔挑眉。
她从躺椅上站了起来。
池心来的时候穿的是微跟鞋,鞋头普通无奇。
她往日走路的时候,总是会微微含胸,仿佛谁人都能轻看她一眼。
可此刻,她丰盈的胸在t恤下露出了诱人的曲线,四散的目光与不疾不徐的步伐让她像巡视自己领地的猫。
高傲的让人不敢直视。
池柔柔伸手拿过他桌上的病例,是关于池心的。
“双重人格。”她嗤笑一声:“你认为我只是附庸她的人格。”
她瞥他,道:“我跟她哪个更像主人格。”
康晗笑了一下,那是让池柔柔很不爽的笑容。
明明是同一张脸,但康晗的笑像是刮过脸侧的风,不能在她眼底留下半分痕迹。
“你这张脸,真该高傲起来,而不是对谁都露出这样廉价的笑容,虚伪,恶心。”
康晗眸色微敛,缓缓叹了口气:“你对我有很大敌意,我们明明才是第一次见面,为什么呢?”
池柔柔也愣了一下。
是啊,为什么呢,她为什么会觉得这个家伙那么可恨呢。
“因为我注定要把你从她身体里剔出吗。”他柔声道:“你想霸占她的身体,嗯?”
“我有我自己的身体,谁要抢她的。”她看向一侧的镜子。明明是自己的脸,可却偏偏看上去十分憔悴,她有些嫌恶地移开视线,道:“才不稀罕。”
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愚蠢的女人。
居然因为一个低质量男人把自己搞成这副样子。
就算是康时,也不能把她变成这样。是一声急喘,戛然而止,过了很久,池柔柔听到了牙齿被生生咬碎的声音。
她小心翼翼地拉高被子,盖住了自己的脸。
她高估了对方的心理承受防线。
丈夫已经临近崩溃的边缘。
就算失忆了。
可他的身体还是形成了条件反射。
她的每一次靠近,都在把他逼向绝路。
康时手上的伤崩裂了,池柔柔是后半夜发现的,那时他已经冷汗淋漓地昏过去,她看到了沙发被子上濡湿的血迹。
连夜又缝了几十针后,池柔柔趴在床边睡去。
康时到第二天中午才醒,他一动池柔柔就坐了起来,她长发凌乱,看到丈夫憔悴的脸,下意识笑了一下:“我们今天就回家。”
他意外,接着也弯了下唇:“好。”
飞机擦过天际,窗外是被染成浅金色的白云。
池柔柔与他坐在一起,连续打了几个哈欠,不知不觉靠在一侧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