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学堂时,李清欢莫名的想到司马越昨日所说的话,然后冷不丁的打了一个寒颤,连头都不敢抬头去多看一眼,生怕司马越又会站在某处监视她的一举一动。
事后,她连她自己都不忍在心里鄙夷自己,如今竟然莫名其妙的被人约束成这般胆小的模样了。
可惜啊!人在屋檐走,不得不低头。她在司马越那个土地主的魔爪底下讨生活,能不委曲求全吗?
正想着,郑秀儿娘家的门口便到了。
李清欢借着黄昏微弱的光线,看清眼前是一座用黄泥巴石子糊起来的低矮茅草屋。
那草屋面积不宽,也就六七十平的大小,没有院墙。屋檐的另一角已经坍塌了半角,用几根圆木支撑着。墙上从屋脊上方一路下来就有几处裂开了的狰狞缝隙,足足有一指宽。那样子有种风一吹便随时有可能坍塌的样子,换做是李清欢,她是不敢住的。
她走过去,说实话心里都在害怕那房子要是突然塌了,会直接将自己埋的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不过想到郑秀儿的托付,她还是大着胆子走了过去,穿过长满杂草的场坝后,门口便是凹凸不平的泥巴地。
大门是关着的,不过那门也是烂的。一边还是用半块门板关着的,而另一边却是用几根木桩子钉在一块做成的另外半边门框。所以即便那门是关着的,门房也足足可以容得下一个四五岁的孩子挤出来。
若不是上次看到郑秀儿从这走过,她甚至怀疑眼前这是一座废弃的房子。当初在老李家的时候,她还嫌这世上竟然有那么破烂还住人的房子,如今看到郑秀儿的家,她才知道什么叫破烂。
她大着胆子,在门口轻轻的敲了几下。因为怕自己敲重了,会直接把房子给震塌了。
“郑三婶,郑三婶……”她唤了好几声,也没听见有人回答。心想着,这家人莫不是都睡下了?摇摇头,想着还是等明儿个白天再抽空过来算了。
然她正欲转身的时候,却见门缝中突然探出一个干巴巴的小孩脑袋。
李清欢吓了一跳,忍不住的退后几步。然后便见那小孩从容不迫的将瘦小的身躯慢慢的从门缝中挤了出来。
果然是不用开门关门也行。
那小孩见李清欢惊吓到,面黄肌瘦的脸上扬起一抹浅浅的月牙笑容,对李清欢道:“大姐姐,你不用害怕,我家这门可结实了,不会倒的。”
李清欢听闻这话,便下意识的又去看了一眼那门,又将眸光微微抬高一点,看了一眼那屋脊处的裂缝。在没有看到任何摇晃后,心中果然微微一安,这才又朝那说话的小孩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