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是她夫君也就算了,可她与司马越八竿子打不着,如今却让他替她洗这种东西。即便司马越不嫌弃,她也不好意思。
不过令她惊愕的是,司马越身为一个娇生惯养的公子哥,居然不嫌弃替她洗这种东西。记得上次他明知道她来了这事,也是没有丝毫嫌弃的将她抱在怀里,倒是令她十分的匪夷所思。
况且,这里的人本来就嫌弃女子来葵水。有些男子见着妻子来葵水,甚至连同床都忌讳。因为他们认为女子的葵水脏,男人碰了是要倒霉运的。可司马越却对她……
他当真有这般喜欢自己?
李清欢疑惑了。然在她不解之时,司马越已经将衣服裹着皂角有模有样的搓洗了起来。
“喂,你……”
“你什么?你再大声,就该把阿青阿桃他们给吵醒了。到时候他们来看到……”
李清欢立即捂住自己的嘴巴!这事本就不好意思见人,要是让阿桃阿青他们看到这般模样,她更是没脸见人了。可……
她眉头紧皱,一脸无可奈何,却也只能尴尬的站在一旁看着。
月光下,那如清风朗月般的英俊男子,墨发束冠。夜风袭来,卷起他半蹲着地时掉下的半截月白色华裳衣袂在空中舞动。而男子的神情却十分认真的搓洗着布料粗糙的女子衣衫,眼底没有半分厌弃险恶,反倒像是在做一件心甘情愿,极其愉快的事。
李清欢从这个角度看过去,惊奇的发现对方此事的动作虽然怪异,却与当下这般光景没有丝毫的违和感。
她心头又莫名的扑通一跳,背过身子,不再去看那人。
而此刻司马越心里也是愉悦的。倒不是替人洗血衣又多么的有趣,而是他发现自己当初为李清欢缝制的布包,她竟然没有用过一次就丢了。
司马越的年纪放在这个时代,已经是十分成熟的了。所以他对女子来葵水这方面,也是略有耳闻,甚至可能比李清欢都要清楚些。
就单说这缝制布包的事!那都是要女子自己亲手一针一线缝制的。一来,这事她们认为羞耻。二来,这事也不好假手于人。
司马越本以为李清欢将这布包用了一次就会丢掉,然后自己再重新缝制,可他却没想到她一直留着在用。
这让他又误以为李清欢心里其实是有他的,不过是因为他娶了妾室,她自己又是争强好胜的性格,不愿与别人分享自己的夫君,所以才一直婉拒他。
若李清欢知晓这其中原因,定然会羞的没法见他。因为她根本就不知道这东西是要自己缝制的,而那会子她身上的银钱不过,又加上听郑秀儿说来月事的布包她们都是洗了重复使用,便也没想那么多。
因此,司马越给她缝制的这布包,她就一直在用着,到如今也还不知其中原因。
司马越只当她是领了他当初的心意,也知道李清欢脸皮薄,自然不会去主动提及这种尴尬的事。